之中,快要魂飞魄散了。 匕首叮一声落地,好似把这道士给震醒了。 道士慢腾腾垂下了掩在脸前的手,朝脚边那把血迹干涸的匕首看去,愣了半晌才摸向自己的心口。 那妖怪究竟有何能耐,让你怕到宁愿自尽,也不想被它吃了。华夙垂视着他道。 容离站直身,双腿有些乏,头也跟着昏沉沉的。 道士颤着手把那把匕首抓了起来,目光清明了些许。他蓦地一拍膝,脸上尽是悔意,那日我本不该下山。 容离琢磨着问∶莫非那日被单家请去府上的法师,是你? 道士听见单家便颤了一颤,眼傻愣愣地抬起,在一人一鬼之间看了好一阵,他约莫是看出了华夙的修为,骇异于其身上威压,瞪直了眼往后挪了一寸。 华夙翘起嘴角,眼里却无笑意,不必惊慌,我不吃你。 道士颤着声道∶不错,我确实去过单府 他眼珠子一转,目光停顿在容离的脸上,骇怪道∶是、是你? 容离百思莫解,起初觉得这道士是将她当作了丹璇,可转而一想,当初单栋请这法师去府上时,丹璇才七岁,就算她与丹璇再像,也不该像到一眼就被认错。 道士摇头,径自改了口,不,不是你。 容离回想着单金珩提及的旧事,问道∶你在那屋子里看见了什么,为何转身就跑了,那妖怪要找的,是不是就是你见到的那东西。 道士急急喘着气,又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华夙紧拧眉心,蓦地将掌心悬至他颅顶,将一缕鬼气灌了进去。 道士蓦地清醒,骇于华夙的威压,不得不开口∶我看见了一个女子。 一个女子,那必不是丹璇,丹璇那时的年纪不过七岁,怎么也该是个小丫头。 容离猛地转头,朝华夙看去,斟酌着道∶那个女子,会不会是丹璇余下的半个魂? 细想也不无可能,丹璇不是只有半个魂么,余下半魂总不该无缘无故消失了。 华夙摇头,不知。 道士气息有些急,好似想说却不敢言,明明在华夙面前还能说话,怎光是思及那女子,便连话也说不出了,难不成那女鬼比华夙还厉害? 容离哪清楚这仙妖鬼怪的事,迟疑了一瞬,轻声道∶可否细说? 这道士蜷成一团,畏畏缩缩的,若是能蜷成个球,想必早滚远了。 华夙神色一冷,眼尾飞扬,眸光却低垂着,你连我都不怕,我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鬼值得你怕成这样。 道士颤着声道∶不一样,她明明是神魂出窍,却不像鬼。 华夙淡声道∶怎么说? 道士万分惧骇,她的神魂上满是疮痍,却并未魂飞魄散,坐在屋中平静地看我,身上缠缚着数不清的业障,好似不知疼痛,我何时见过这么骇人的业障,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恶事,才招惹来如此业障的。 容离又问∶除此之外呢。 道士又道∶她明明应当虚弱无比,掌中聚起的灵力却浩如江海,那威压落至我颅顶,好似无需她动手,威压便能将我挫骨扬灰,这怎能是寻常妖鬼做得到的。若她当真是鬼,那阎王殿必不能容她在凡间游荡,如此业障,如此灵力,不得将她擒下十八层地狱? 他一顿,信誓旦旦道∶是以她必不是鬼! 华夙缄口不言,沉默地看着这蜷在脚边的道士。 容离细眉紧皱,你是被她身上的威压吓跑的? 道士点了一下头,转而又摇头,我是被吓住了,朝她喷了一口符水,符水落至那女子身上,本以为她会发怒,不想她甚是平静地坐着,不为所动,唇边还噙着极淡的笑,似乎带了点儿愧意。我哪知她为何要露出这样的神情,只见符水落至她身上时,她毫发无伤,却是边上的小姑娘口吐鲜血。 丹璇。容离轻声道∶口吐鲜血的是我娘丹璇。 道士茫然不解,可观那小姑娘身上如常,看不出与那女子有何牵连,我再回头时,只见女子身上灵气膨溢,红得发黑的业障下,那灵气攒动如蛇。 她要杀你?容离一愣。 道士摇头∶她只道出一个跑字,她让我跑。 华夙似也甚是困惑,抽丝剥茧般揣测道∶怕是修行中出了什么差池,灵力不为她所控了,这灵力一乱起来,必将反噬其主,伤及旁人。 道士冷不防又哆嗦了一下,我虽跑得急,却还是被震着了,五脏肺腑如被辗轧。约莫过了两日,有只浑身沾着鱼腥味的狼妖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