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摇头:不怕,我又没做过亏心事。 小芙拦不住她,只好苦着脸跟着出了屋。 华夙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是个凡人被害死了,与她无甚干系。她见容离回头看猫,只好不情不愿开口:你去,猫我暂且替你看着。 其实她也无需盯着这猫看,她只需站在边上,那小黑猫就不敢动了。 柴房外,两位夫人远远站着,离那扇被踹坏的门隔了十万八千里远,好似怕沾了晦气。 去将此事禀报老爷。姒昭捏着帕子,明明这大雾天也嗅不见什么气味,离柴房也足够远,还是用帕子掩住了口鼻。 一个婢女应声,匆匆跑了出去。 还在柴房里站着的几个护院虽然害怕,但心觉不解,他们连将这绳索割断都这么难,也不知这婢女是怎么吊上去的,光踩这凳子根本够不着,难不成还跳了起来? 空青站在屋外,双手紧攥着,未回头当着二位夫人的面道出心中怀疑。 此时容离走了过去,远远便瞧见了倒在地上的女尸,仰头时看见了那悬在横梁上的一截被割断的麻绳。 风刮进屋里,断了麻绳在悬梁下曳动着。 容离面色本就苍白,如今眸光颤颤,人一动不动站着,像被吓出了魂。 小芙担忧地看她,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方才过去的时候,我和空青听见了柴房里响起簌簌声,玉琢好似被勒得哼了好几下,我们撞门时,屋里的窗不知怎的响了一下,撞开门后,发觉玉琢已经已经这样了。 容离微微颔首,仍是定定看着柴房,见小芙要抬手捂住她的眼,连忙抓住了小芙的手腕。 小芙跺脚道:姑娘莫要看了! 容离捏着她的腕骨,五指一松,安抚般在她的手背轻拍了两声。她的唇角暗暗扬了一下,双眼微微一眯,蓦地看见了玉琢的魂。 玉琢的亡魂又灰又淡,好像一抹烟,正在自个儿的尸首边上站着。她魂魄的脖颈上也留了一圈淤痕,双目虽未在瞪,可眼珠子似要掉出眼眶一般。 容离看着她,也不怕此鬼忽然抬头,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 玉琢似有所感应,还真的抬了头,在望向屋外时,却最先看向了三夫人蒙芫,神情怨毒悲戚。她眼眸一转,冷不丁同大姑娘对视上了。 容离并未移开目光,大大方方地看她。 玉琢一愣,随后才发觉,大姑娘竟然、竟然能看见她!她试探般飘出了屋门,悬在了三夫人面前,可三夫人却并未瞧她一眼。她一个抬手,本想将三夫人的心掏出来,可手敢靠近,却被一股劲猛地推开。 好似一记响钟在她的天灵盖上猛敲,她神魂俱颤,周身痛不能忍。 玉琢不信邪,她如今都已是鬼了,还怕活人不成?她又伸手去抓,没想到身似飞絮般被震了老远。 她这单薄的魂如被撕裂,疼痛不已,险些化烟消散。 那三夫人身上,怕是有什么东西。 不看了。容离侧过身,虚虚开口,她已清楚玉琢是被谁害死的了,只是不知蒙芫身上带了什么,不光二夫人,连玉琢也碰不得她。 小芙扶着她道:姑娘咱们回屋,老爷一会就来了。 容离转身,漫不经心地扫了玉琢的鬼魂一眼,走吧。 玉琢惊慌地爬起身,跟在容离背后进了屋,哪知一进屋就瞧见了个浑身裹着黑绸的 她说不清那是人还是鬼,她从未听闻大姑娘屋里有别的人,可若说是鬼,此鬼却又与她大有不同。 小芙合上门,惴惴不安道:自搬来这兰院后,总没好事。 在竹院时又有过什么好事?容离轻叹,你去屋外守着,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可是小芙犹豫。 若是有事,我定会叫你。容离又道。 小芙只好又出了门,在门外往柴房那边打量,过了一阵才觉得不太对头,寻常人若是害怕,恨不得找个人陪着自己,怎她家大姑娘不大一样? 屋里那刚化鬼的婢女动弹不得,周身好似遭了一股无形之力的压迫,像是有个巨网笼在她的天灵盖上,还将她周身气力给汲去了,心底冷不丁涌上按捺不住的畏怯。 她动了动唇,连话都说不出口,喉咙好像被扼紧了,那窒息之感又兜头落下。 华夙看也不看她,却暗暗释出威压,将她震慑。 容离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抬手一把揽住了桌上那只小黑猫。猫儿一头拱进她的怀里,尾巴朝着华夙,细细弱弱地哼出声。 她抚着猫,将它炸起的毛给摁了下去,你知道是谁害了你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