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却对怀里这小黑猫喜欢得紧,搂了个满怀,又不敢太使劲,唯恐将它勒难受了。 华夙斜了一眼,慢腾腾移开了眸光,鼻间轻嗤了一声。 小芙跟在后边,歪着头问:姑娘方才在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你听错了。容离抱着猫,沿着这长廊慢步走着。 小芙迷茫地捏了捏耳垂,心下觉得近几日耳朵越来越不好使了,连自家姑娘的话都辨不得。 闻香轩里,容长亭还未执筷,几位夫人也只好坐着不动。 姒昭端坐着,神情倒还愉悦,噙着笑问容长亭篷州的趣事,她颇有分寸,涉及镖局的半句未提。 蒙芫未在桌前,那久病方愈的五夫人董安安却在容长亭身边坐着,董安安是世家出身,看模样便很是娴静,如今虽是一脸病容,却也是秀美的。 容长亭侧头问道:若是身子不适,便回去歇着,我差下人将饭菜送去,这一路过来你还吹了寒风,若又病倒,可就不好了。 姒昭弯着眼道:妹妹莫要逞强,这身子养好了,老爷才能高兴。 容长亭颔首,投向董安安的眸光满是关切。 如今已无大碍,老爷无须挂怀。董安安低眉敛目。 门嘎吱一声打开,两个侍女推开了门,轻声道:老爷夫人,大姑娘到了。 容离抱着猫进屋,猫儿在她怀中轻声叫唤着,没怎么挣扎,柔软的猫掌正轻飘飘地撘在她的胸膛上。她眸光一扫,竟未看见三夫人蒙氏,颇为意外、 容长亭站起身,见到她怀里的猫时还愣了一瞬,今儿出去可有累着? 容离摇头,坐在了空着的鼓凳上,抬眸一看,瞧见华夙把三夫人的座位给占去了。 华夙坐了下来,旁人却都瞧不见她。她坐得笔直,那裹身的黑袍与这闻香轩格格不入,明明未坐上座,可却比容长亭更像这儿做主的。 不累,今日恰好有庙会,便去瞧了一眼,当真热闹。容离轻声道,路上看见了这只小东西,心里觉得欢喜,便让小芙买了。 小芙站在边上,一双眼圆溜溜的,缩着脖颈笑了笑,如今老爷夫人俱在,哪有她说话的份。 喜欢便好,那就养着。容长亭回头对婢女道,将这猫抱下去,烫个帕子来给姑娘擦手。 容离颔首,将猫给了走来的婢女,一边接过烫热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起了掌心和指缝。 姒昭朝那只被抱走的猫看了一眼,眼中笑意略微一滞,只一瞬,嘴角扬起的弧度更深了些,悠悠道:说起来,咱们容府除了鸡鸭鹅,还未养过这样的小东西。 平日里在府中闲来无事,有这猫儿伴着,许就没那么闷了。容离话音稍顿,眼睫低垂着,若不是今日出了府,我竟还不知庙会竟如此热闹。 容长亭面上神情有些僵,庙会人多,齐儿幼时我曾带他去看过一回花灯,险些被挤丢了。 齐儿是这容府四公子,年幼时便成日不喜待在家中,常与府外的纨绔厮混,后来去了篷州。 容离慢声道:齐儿和旭儿皆有爹爹带去看过花灯,唯独我,竟是头一回见识庙会。 容长亭执起筷子,便是有了前车之鉴,爹才不敢带,若将你弄丢了,爹得悔上一辈子。 姒昭微微眯起眼,轻笑了一声,离儿虽身子不好,可到底长大了些,走丢了总该知道自家门是往哪儿开的。 容离也拿起玉箸,声音细弱,家门怎能忘,虽说只出过几次门,到底还是记得的。 五夫人董安安未说话,只冲容离柔和一笑,那温润娴静的模样倒是惹人怜爱,在下人口中,也只这一位夫人最像 最像早已离世的大夫人。 姒昭捏着袖口,小心翼翼往容长亭碗里夹了菜,却是对容离说了话,离儿此番出门,就只带回了一只猫儿? 容离颔首,眉头轻蹙着,唇刚张开了点儿又抿起,欲言又止。 容长亭见状皱眉,问道:若是有什么东西未买到,便差下人带回来。 容离默不作声地咬了一下筷子头。 华夙坐着未动,一双眼直往容离身上盯,她看得一清二楚,这病恹恹的丫头一进这门便开始装模作样,硬是装出一副遭人挤兑的可怜模样。 你想要什么,让丫头们买上便是,容家有什么是要不起的。容长亭不悦。 小芙左右看了看,心里急得很,现下三夫人不在,也不知这话能不能说。 容离慢声道: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下月若还想要,离儿便差人去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