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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


音又极轻,院子里一众婢女小厮面面相觑,忍不住颤了几下,就连跟在容长亭身后的两位夫人也变了脸色。

    蒙芫眸光颤了颤,离儿,两位师父在此,可不得胡说八道,若确有此事,师父们定能驱走这煞气。

    怎敢胡说八道。容离眼帘一抬,弱声道:自离儿出生那日,府中便备了孩儿棺,后来有幸长至这般大,府中备着的棺材也换了好几口,离儿都已是半截身入土的人了,何必说虚道假。

    蒙芫捂着袖炉的手微微一紧,挤出笑说道:有了这两位师父,何愁破不了这局,离儿只管安心,日后定能享福。

    是啊。容离双眸一弯,眼下的小痣好似一滴莹润的泪,三娘为我挑的好相公,我还未能去见上一见,此局一破,日后定是能享福的。

    容长亭猛一转身,脸色比这隆冬天的风还要冷。

    蒙芫十根手指差点抠进了袖炉里,扯着嘴角干笑,三娘挑的不作数,还得能过你爹的眼。

    容长亭指着她道:你何时听过我的,我不许你出屋,你今儿还不是连府门都出了?

    老爷蒙芫掩着小腹道:妾苦些也无妨,可何必苦着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儿,若是在屋中闷坏了,就怕这孩儿

    容长亭猛地把手收回了身侧,怒而不言。

    那道士在院子里转了转,从那破碎的窗棂外往屋里看,抚着长须道:这四处鬼气太重,此处可是死过人?

    容离微微皱眉,也不知这道士是不是真的有本事,竟知晓兰院死过人一事。

    误打误撞。华夙轻轻嗤了一声,面色寡淡平静。

    道士往屋里瞧的时候,全然不知一只身上裹着画皮的剥皮鬼正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面前。

    剥皮鬼早将药碗放下了,此时歪着身站在梳妆台边,面无表情地望着面前这装模作样的道士。

    道士只觉得身前一阵寒凉,愣是连半个鬼影也没看出来。

    容离没说话,侧过身悄悄往屋里看。她捏着袖口掩着唇,对道士说:道长可要进屋看看,那日我溺了水,昏迷不醒,后来遭了恶鬼扼颈,幸而一位师父替我驱了邪祟。

    站在窗前的道士闻声退了半步,眉目间隐约露怯。

    反倒是站在容长亭身边的和尚走了过去,将一枚铜钱抖进了门槛里。

    那铜钱叮铃一声着地,滚了一圈在门边立住了,恰就落在华夙脚边。

    容离回头看她,神情中讶异难掩,心道这鬼不会要被和尚收了吧。

    身上裹着黑绸的华夙却只是低头扫了一眼,连脚也未动。她拉开了蒙在面上的绸布,殷红的唇略微一张,面色冷淡疏离,好似压根未将这道士和尚放在眼中。

    她轻吐出了一口气,就这么一下,那落在她脚边的铜钱慢腾腾又滚了一圈,叮咛落远。

    和尚颤着手道:施主,贵府怕是有大鬼借住,恕贫僧无能为力!

    大师?容长亭怔怔看着这和尚拔腿跑远了。

    院子里的婢女和小厮抖得更厉害了,一个个跟筛子成精一般。

    道士还在窗前站着,好似不肯服输,倒吸了一口气道:我倒要看看,什么鬼物竟敢在阳间放肆。他一撩蔽膝,壮着胆往屋子里走。

    容离眼睫微颤,委实好奇。

    只见华夙侧身避让,还真的让这道士进了屋。

    道士从袖口里取出了个铜铃,口中念念有词,一边晃得那铜铃叮当作响。

    躺在桌角的铜钱忽地又立了起来,好似有风在推,兜着圈儿往道士的脚边去。

    道士呜哇一声大喊,铜铃脱手而出,大惊失色地往屋外跑,而那铜钱竟还追在他身后。

    容长亭本想伸手拉他,没想到道士见了鬼般甩开他的手。

    和尚跑了,道士也跑了,连个能作法的都没了。

    滚动的铜钱撞在了门槛上,叮地倒下。

    四夫人姒昭柔着声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神仙鬼怪,无非是世人自己骗自己的,那两位大师怕是都没什么真本事,于是自个儿跑了。

    她朝容离看去,又道:离儿莫怕,闲暇时多出去走走,这人气一浓重起来,阴气自然就散了。

    四娘说的是。容离颔首,袖口还掩在唇上,将她唇边扬起的那么点儿弧度给遮得严严实实的。

    招摇撞骗的把戏。身后忽传来华夙那极其冷淡的声音。

    容离转头看她,眸光状似无意的从她身上一扫而过。

    华夙眉心一点朱砂红如血,又艳又凌冽。她的手从裹身的黑绸布里探出,五指倏然一张,原在地上躺着的铜钱倏然归入她掌心。

    屋外容长亭正差人把那道士和和尚拦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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