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突然懂了。 他这是让她不要把这些话说出来,而且他说得很隐晦。 若是隔墙有耳大概也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见她恍然大悟的神情,姬恪扬起一个浅淡的笑,随后抬手摸摸她的头。 “我不明白你是如何变出来的,或许是世上有什么我不了解的玄机,也或许是我见识浅薄……姜宁,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什么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人不都是有底线的,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可谓是天堑地壑。 世上有姜宁这样的人,自然也有利益熏心、为了一文钱就可抛妻卖子的畜生,在利益面前能坚持自我的人不多。 就算是夜行的赶路人也不会轻易把怀中的明珠亮出来探路。 他不希望有人觊觎姜宁,他只想姜宁能一直平安下去。 姬恪提着灯笼,抬手点点她的眉心:“走罢,今日也散过步了,回去沐浴后好睡觉。” 姜宁笑了一下,拉住他的手让他回来。 “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还是很开心你这么说,现下我安心多了。你说说,若是粮食够吃,你有法子快点结束这次战役吗?” 姬恪叹口气,有些无奈:“姜宁,不可……” “眼见就要过年了,若是这战役再不结束,我们要等到何时才能成亲。” 成亲。 简单两个字把姬恪所有的话堵了回来。 这明明是他做梦才敢奢想的事,姜宁却早早就在计划了,她也像他一样期待这梦中的场景吗? 姬恪垂眸想了一下,若是粮草足够,在漫天大雪的冬季可以说是极大的一个优势。 好在这些粮草的具体数额只有他清楚,其他人都只是模模糊糊知道一个大概。 “可以在这里加些粮草,不会有人发现。”他抿唇想了一下:“粮仓里其实还有个地下室储粮,那里空气不好,平时少有人下去。” 已经不必再多说什么,姜宁止住他的话头:“你要多少米面?” 姬恪垂眸想了一下,其实若是粮食足够,要拿下这场战役并不需要太多时间,但也不可要太多,且不说会不会让人发现端倪,一下子变这么多东西,姜宁身体或许会受不住。 姬恪自然不知道系统,但他知道姜宁不是姜诗雨,又以为姜宁懂什么他不了解的秘术。 沉默一会儿,他还是问了出来:“变东西于你有害吗?” “无害无害。”姜宁摆摆手,但总觉得这么说好像有些不真实,后面还是加了一句:“……就是身体有点累。” 姬恪沉吟一会儿:“不需太多,我会尽快结束这场战役。” 他没有具体说要多少,只是掀开布匹和姜宁大致说了一下该放多少,也带她进地下室去说了一会儿,然后他走到门后背对着她。 “放心,我不会看的,若是有什么难受的地方一定要叫我。” 姜宁:“……放心。” 其实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也没什么累的,只是拖材料有些费时间而已。 姜宁在里面吭哧吭哧拖粮食,好不快乐,姬恪却在看着眼前的木门有些出神。 他自小就喜欢泡在藏书阁中,类型不忌,看书的速度又快,是以看过不少讲述玄黄一类的书籍,他从前自然是不信的,只觉得写书的人颇有趣味,能想象出这么多奇异的东西。 但现在他真的开始思考那些书的真实性了。 姜宁刚才说的话做的事本该是骇人听闻的,但他却没有半点害怕,甚至还有些安心。 他以前也猜过姜宁的身份,却未能猜到这一层,以至于过于幸福时总有一种不真实的幻梦之感。 姜宁初入宫的那段时间,他便查了她不少,因为每个入宫的厨子都要经过这个审查程序。 他大致看过一遍,姜宁这个人和姜诗雨除了外貌便毫无相像之处,但她又确实是姜诗雨,别人都说是她因为遭受重大变故才改了性子。 但姬恪并不这么想,他太过敏锐,也太了解人心,他知道就算经历得再多,人的性格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大变,但除此之外他再找不到其他合理的理由。 虽然疑惑,但姜宁并没有做什么坏事,每日想的也只不过是要如何赚钱开酒楼,既无害,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也只是最初这么想,后来他渐渐发现姜宁有太多不对劲,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帮她遮掩……然后他便觉得自己更不对劲。 他并不是一个追根究底的人,这些事也被他抛之脑后,但随着自己的沉沦,他开始担心姜宁会不会“消失”然后变回姜诗雨。 现在他放心了。 姜宁大概很厉害,不会消失。 他摩挲着手中的灯笼提手,那偶尔摇晃的灯火映照而上,却只照亮了他一半的面容。 他越发觉得或许是上天不愿再看他沉沦于苦痛之中,这才让姜宁来垂怜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