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厨停下手瞪眼看她,神态模样和掌膳大监七分像。 “你、学人精!” 姜宁对他眨眨眼,忍不住笑了两声,她放下蒜头,拿起一旁的香叶切丝。 “开个玩笑嘛,做菜对厨子来说是件高兴事,你这么皱眉做什么?” 切好香叶后,她舀出几勺辣椒粉,转头看了他一眼:“我的确要做豆腐,不过不是文思豆腐。” “你!”那厨子惊觉自己被耍了,便回过头去,再不理她。 姜宁扬着笑转身弄自己的吃食。 不同于考究刀功的文思豆腐,她要做的是简单的豆腐脑。 但这豆腐脑说简单也不简单,它的侧重点更在于食材本身味道的调和和激发。 不论是点出豆腐的本身的清新豆香还是调出配它的佐料,每一步都很重要。 雍朝的调料其实不少,糖、盐、花椒和辣椒都有,这倒是给了姜宁很大的发挥空间。 她把切好的香叶和磨细的花椒粉放在一处,又加了好些辣椒面进去,不用做什么,光是摇匀就能闻到调料的香味了。 调料拌好,接下来便是豆腐脑的重中之重,点豆腐。 宫里人不常吃豆腐,所以一月里也做不了几次,就厨房里剩下的嫩豆腐还是前日做的。 隔了两天,这已经不是嫩豆腐了。 姜宁看了身后埋头切豆腐的大厨一眼,不由得微微叹口气。 这豆腐太老,再好的刀功也切不出细如发丝的豆腐。 她把厨房剩余的豆浆装进木桶中,又去舀了些石膏粉,它们便是点豆腐的关键。 石膏粉少了不成豆腐,多了又会硬成老豆腐,只有合适的比例点出的豆腐才会足够嫩。 但正好,她从小就爱吃豆腐脑,这比例是把控于她而言并不难。 再说她身后的那位大厨,即便他手中的刀切出了残影,但每每把切好的豆腐放进水中醒时,这豆腐丝要么散不开,要么太粗,总之不是他以前做的那样。 掌膳大监拿豆腐来给他练习过许多次,都没问题,而且这豆腐也并不是很老,现下怎么会这样? 他转头看了姜宁一眼,又拿起一块豆腐开切。 等他再切好一块时,姜宁的豆腐已经点好了,她把桶里点过的豆浆水倒进大锅里,等它慢慢沸腾。 豆腐在火上烹调,她转身到另一个锅台,往锅中加了些热油后,又把之前调好的佐料倒进去慢慢翻炒。 她有信心,自己亲手炒出的辣椒酱也一定是最好吃的。 御膳房里的比拼简简单单地开始了,可御膳房外却没有这么平静。 现在都没人来看比试并不是真的忙,而是各宫都在观望。 这表面上是姜宁和御膳房一个不起眼的小比试,但谁都清楚,这是宫里保皇派和姬恪的斗争。 宫里大多人都清楚,太子现在尚且年幼,谈不上什么势力,就连奏折都得批改后交给姬恪审核。 这不叫名存实亡又叫什么? 现下虽然看似风平浪静,但保不准哪天姬恪不想装了,到时这雍朝归谁还是个未知数。 由此,这个比试就成了他们的投名状。 但到底是站皇后还是站姬恪,这是一个问题。 宫里大多嫔妃对站队不感兴趣,她们现在生活得很好,不用伺候皇帝,还有人服侍自己,投不投的无所谓。 但她们身后是自己的家族,这一票就变得重要很多。 “娘娘,咱们到时投谁?家里来话让投姬恪,但兰草姑姑又来招呼投鲁鹏他们……” 王贵妃坐在佛堂中,手指不停捻着佛珠,饶是她此刻也有些头疼。 她叹口气,拿起签筒摇了摇:“就让我佛来指示罢。” 摇了许久才掉出一根长签,她拾起看了一眼,随后点头道:“佛说随心而为,你到时想投谁便投谁。” 丫鬟啊了一声,走路都觉得轻飘飘的,她只恨自己今日没病,躲不过这一遭。 王贵妃都没辙,更别提其余宫的人了。 各位娘娘都头疼不已,恨不得他们做菜能做一天,好让她们再多想想。 可姜宁完全不知道外面的风风雨雨,她只知道今日晴好,中午必定燥热难耐。 这种热天,太油只会让人食欲全无,这时候就该来些辣的开胃。 锅中熬制的辣椒酱已经渐渐成形,看起来软糯如粥,红透欲滴。 但辣子被花椒香叶一同激出味道,散出一阵霸道的麻香味,再加一丢丢孜然粉吊味,光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