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是同一天,马富海藏着刀走进了只有郑劼出诊的诊室,拔刀刺向了他的脖颈…… 宋延能够明白侯凯亮自责的心情。 他大概是觉得,要是他没有请假,和郑劼一起出诊,郑劼可能就不会被马富海刺伤。 可刀不长眼,马富海手中毕竟拿着一把锋利的凶器,整个人的状态更是近乎癫狂,如果当时侯凯亮也在的话,说不定他们两个人都会陷入危险。 况且,谁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没做错任何事,又何必这样自我折磨? “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宋延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耐心地劝解着。 “而且郑劼最起码人没事,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也应该好好的才行。” 他这话说得发自内心,但对面的人现在却很难听进去。 侯凯亮的视线落在电炉一旁的肉酱烤茄子上,眼里其实没有焦点。 “我根本就没法好好的……”过了几秒,他拧着眉,表情痛苦地说道。 “郑劼出事的第二天,我去icu门外看了他一眼。他戴着氧气面罩,脖子上缠着纱布,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旁边围着各种监测仪器……” 即使是简单的描述也是一种折磨,侯凯亮的语气愈发艰难。 “好像是大前年吧,郑劼有段时间搞课题熬夜特别凶,我当时嘴欠地跟他开过玩笑。我对他说,‘郑劼,再这么下去,你要么是做手术的时候在手术台上累倒,要么就是做科研的时候在电脑前面累倒,反正这个结局你是肯定跑不了了’……” 说到这里,他垂着眼帘,脸上满是悔意,“我现在真想回去扇自己一巴掌!” “但是,我也真的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被亲手治好的病人刺倒在血泊里的。” “……”看着对面侯凯亮愧疚而痛苦的神色,宋延的心中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试图出言开解,但又无奈地发现,自己其实并不知道该从何劝起。 侯凯亮的性格开朗外向,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 但宋延一直都清楚,他其实是个格外重感情的人。 再加上他和郑劼之前一起出诊的这层关系,这件事对他造成的巨大打击可想而知。 宋延对此越是理解,反而就越是无能为力。 沉默片刻后,他伸手将剩下的半瓶啤酒倒进杯里,仰头一饮而尽。 “我这几天不想说话,不想吃饭,也不想睡觉。说句实话啊,宋延,在你回科里之前,我连这个班都不想上了!我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 看到他的动作,侯凯亮也猛灌了一大口啤酒。 “结果后来你回来了,咱们主任可真狠啊,你一共才休息了几天?他就又把你叫回来了。然后你一天天忙得像个陀螺似的,从早到晚连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我是看到你这样,才也咬牙挺着的。” 侯凯亮显然已经喝多了,他的话越来越多。 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变得醉醺醺的。 “宋延,我现在是真的佩服你,我佩服你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佩服你脚下没有一点犹豫就冲进去救人。我佩服你从那畜生手里把刀抢了下来。但你知道我最佩服你的是哪一点吗?” 完全没等宋延说话,他便直接自己说出了答案, “我最佩服你连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就回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我真的,哪怕只是换位思考一下,我都没法做到你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