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边没有朋友,除了院长没有别的亲人,李鱼想不出除了庄嵬,还有谁会走进这间屋子,替他代收书刊,将四处打扫得干干净净,为他添置各个季节的衣服。 在床上躺了会儿,李鱼终于感觉四肢有了力气,撑着床边摸索下地。 他半靠在床边,两手高举伸了个懒腰,温暖的阳光让人觉得舒适,成功驱走了长久卧床引起的无力和困倦。 原地抖了抖腿,又扭了扭腰,李鱼扶着脖子动了几下,骨头咔嚓作响。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成套的睡衣,脚上套着粉色的卡通袜子。 李鱼,“……” 是谁给他穿的,不言而喻了。 李鱼慢悠悠的扶着墙去了卫生间,架子上的牙刷和毛巾都是成对的,柜子边上摆着一把剃须刀。 剃须刀上的水珠未干,说明刚被主人使用过不久。 联想起窗外和煦的阳光,和阳光在地面的延伸方向,李鱼问系统,“1551,现在是上午?” 1551,“上午十点二十七分。” 李鱼给自己挤了牙膏,思索着,他男人应该出去买东西了,如果是去上班,势必要早上离开,剃须刀上的水不会留到现在。 洗漱完毕,整个人精神了不少,他转身离开卫生间,去了客厅,刚盘腿坐到沙发上,防盗门有了动静。 李鱼看过去,门锁纹丝不动,但锁芯内部响起了脆声。 紧跟着,严丝合缝的门开了,一只修长的,属于男人的手从外面伸进来,抓着门框将其打开。 李鱼愣怔在原地,瞪圆了眼睛。 庄嵬拎着新买的蔬菜水果,如同往常一样,进门第一时间低头换鞋,没去注意视线盲区处的沙发。 可当玄关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小租屋的房屋结构设计不太合理,玄关狭窄,视线顺过去只能看见正对着的卧室房门。 此时房门敞开,眼睛所能看到的床尾上,薄被翻卷,原本该躺在上面的青年不见了。 庄嵬的心砰砰直跳,浑身过电似的,泛起一股酸涩的酥麻,险些拎不住手里的东西。 李鱼盘在沙发上的腿动了动,站到地上,这才看清玄关处的人,他张了张嘴,想喊庄嵬的名字,可嘴唇翕动几下,又变成了撒娇似的抱怨,“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语气自然,熟稔,就好像他和男人一直生活在这套小房子里。 哐当一声,一个个装着东西的袋子落地,红色的圆滚滚的西红柿从玄关一路滚出来,停在客厅中央。 李鱼被那双炽热的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脸,嘟囔道,“你傻站着干什么……” 庄嵬漆黑的眼睛闪了闪,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从玄关一路捡到客厅,手指一颤,番茄再次滚落出去,越过茶几,停在青年脚边。 那双脚上穿着淡蓝色的凉拖鞋,里面是粉色的卡通棉袜子。 庄嵬的视线从粉色的脚背上转过,握住西红柿起身,木然着脸进了厨房。 李鱼一愣,笑了,傻子,这是被惊呆了吗。 他趿着拖鞋跟上,发现男人正望着前方白色的瓷砖,而手正机械地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水槽里。 爱人醒来之前,庄嵬每天都在悉心照料,就连营养针都是不肯假手于人,亲自注射。 他日复一日的帮青年擦脸,抱进卫生间洗澡,帮他翻身,给他按摩手脚,为了时时刻刻把人看着,庄嵬可以将所有工作事务都搬进了这套租屋内处理。 那时候,仗着人还没醒,他可以放肆的亲吻,恣意的照顾,说很多对方无法听见的话。 如今人突然坐在了客厅里,庄嵬措手不及,有种处在梦中的错乱感。 发怔间,腰上突然多出一双胳膊。 庄嵬垂眸,胳膊白嫩细长,腕骨精致,他的手不受控制的触碰上去,捏着那双腕骨轻轻摩挲。 指腹下的温度告诉他,人醒了,是真的,不是幻觉。 李鱼的脑袋从男人背后冒出来,仰着下巴往上看,啧了一声,之前害羞归害羞,撩也是真的会撩,这会儿是怎么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