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后的一秒,他眉头皱了起来,很快又舒展开,其实我来找我哥,是因为我哥可能也是hiv携带者,说起来有点荒诞,还有些离谱,可我还是想说给你听。 余知意挑了颗白色的糖,荔枝味的,用力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陆景年出生于90年代初长江中下游的一个小县城,父亲是村里的邮差,那时邮差是个顶风光的职业,母亲是邻市人,父母在广东工作,母亲跟着父母在广东定居,父亲读过不少书,喜欢看杂志,母亲是个妥妥的文艺青年,两人在一本杂志的交友区相互交换地址成了笔友,从最初的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最后面的风花雪月,父亲终于向母亲表白了,听说父亲坐了一天一夜绿皮火车去广东见了母亲。 母亲毕业后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跑到父亲家乡,跟父亲举行了没有娘家人祝福的婚礼,婚后两人才知道,婚姻并不只是风花雪月,更多的是柴米油盐。 那时的农村根本找不到工作,父亲一个人工作,工资勉强养活夫妻二人,初时也算过的甜蜜,很快,母亲怀孕了,生下长子陆锦华,一个向往书中世界文艺女青年,突然从她想象中的世界落入人间当了母亲,她可能都还没准备好,可她也在努力试着当一个好母亲,第三年,陆景年出生了,养两个两个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困难的时候父亲下岗了,邮差的岗位不需要那么多人了,对于那个小家庭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终于,在陆景年六岁那年,母亲离开了,听说回去了广东。 陆景年一直记得那天母亲让他守着晒场的谷子,突然袭来的一场暴雨冲走了稻谷,也成了压死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当晚母亲大哭一场,第二天带着陆锦华和陆景年上街各买了一串糖葫芦,让他们在派出所门口等,她说她去洗手间很快回来,这一去就是二十多年,从此杳无音讯。 再来后,父亲一个人拖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艰难度日,也曾到广东找过母亲,找了几次都失望而归,后来也就不找了。 陆锦华上到高中自己退学了,那年父亲在工地做泥瓦工不小心从脚手架摔下来跌断了腿,上初中的陆景年边上学边照顾着,原本是瞒着哥哥陆锦华的,最后还是被同村传到了陆锦华耳中,就此退学,也跟着去工地打工,跟父亲一起撑着家供着陆景年上大学。 填志愿时陆景年特意填了广东的学校,想着可以一边上学一边寻找母亲,到了广东才知道,广东太大了,想找一个人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可他没放弃,半工半读的同时还留意着母亲消息。 大三那年,父亲给他打电话,告诉他陆锦华谈恋爱了,对方家里要六万块彩礼,还差三万,陆景年把自己存的钱全拿出来,又找同学借了一部分,全部寄了回去,年底陆锦华顺利结婚,婚后哥嫂一起到了陆景年上学的城市,说是家里发展不起来,要到广东找工作。 俩人进了工厂工作,一切都在走向美好。 陆景年毕业后顺利找到工作,工作一年后,嫂子怀孕,大哥夫妻俩都辞职了,陆景年拿出全部积蓄给他们,帮助他们在广州城中村开了一家小家电电器城,孩子出生,父亲也被接了过来,生意也越做越好。 好像一切都很顺利,就在前年,父亲查出胃癌,电商崛起,实体店生意越来越不好做,陆锦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压力大,他通过某软件摇一摇功能结识了一个女人,一来二去跟女人打得火热,然而这一切家人都不知情,直到那个女人的丈夫拿着不堪入目的视频找到陆锦华店里,要求他赔偿十万块,不然就告他强奸。 陆锦华一部分钱拿去给父亲治病了,一部分交了半年的铺面租金,就算有钱,钱也在妻子手中,自己根本拿不出十万块钱。 男人在陆锦华那里没讨到便宜,直接找了陆锦华妻子,事情就这样闹大了,陆锦华的妻子跟他大吵一架,直言要钱没有,要是真强奸了就去自首,要关几年就几年,期间会带孩子去看他。 一向对妻子唯唯诺诺的陆锦华把这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那个男人,男人很快找到了陆景年。 平时陆锦华为了面子,有意无意在女人面前吹嘘,说他弟弟陆景年在某部门工作,有钱有脸,男人当然不可能错这机会,拉起横幅找到陆景年工作单位,在门口举着横幅拿着喇叭大喊,言语粗俗不不堪,强占人妻已是他话语中最体面的了。 陆景年当时整个呆住,实在不敢相信他那一向老实敦厚的哥哥能做出这种事,跟着男人去店里找哥哥。 当时场面一度混乱,陆锦华恼羞成怒,对男人去找弟弟陆景年的举动大为恼火,即便全世界都知道了他的丑事,他也不愿意他的弟弟知道,他在他弟弟那里唯一能拿出来当榜样的优点就是老实顾家,他不想他弟弟看不起他。 陆锦华与男人起争执,两人扭打成一团,陆景年在一旁拨打报警电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