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主动与我商量一番,可这回便是我问,他也只推说无事,所以才想着来寻你打听打听。” “那回头我问问夫君。” “别。”裴氏忙拦,“若是政事,女子多问无益,勿要因这等事与夫君生了嫌隙。” 明檀本想说夫君早已许她问事,然裴氏又道:“也是我孕中多思才无端心慌,若有什么大事,殿下定会主动说与你听的,未与你说,想来也没什么大事。” 这倒是。 明檀点点头,也没再多想。 虽没再多想,可明檀本也打算要问问江绪,奈何江绪近些时日忙得难见人影,她亦事多。 沈画平安给李府添了位嫡长孙,阖府上下都喜气洋洋,李祭酒素日谦逊低调,也难得允了在府上大肆操办一回百日宴。 明檀前脚参加完沈画孩子的百日宴,后脚又忙着给白敏敏添妆――这年底喜事一桩接着一桩,最为热闹的还得数平国公府与昌国公府这桩婚。 两府俱是显贵高门,新人又男才女貌两情相悦,端的是金玉良缘人人称羡。 成婚当日,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红妆十里遥遥曳地,皇后更是难得出了回宫,专程为这对新人主婚。 白敏敏与章怀玉也算得上不是冤家不聚头了,别人家成婚,新娘子都盼着新郎早早过关迎亲,少不得还要交代亲朋好友少与他为难闹腾,可到白敏敏这儿,却是自个儿亲自上阵出谋划策,一会儿说这诗谜太简单了些,一会儿又觉得喜鞋藏的地方不够隐蔽,还不忘叮嘱家中小辈,在外头拦新郎官时记得多要些利是封红,定要他好生出回血才算解气。 瞧她那斗智斗勇的劲儿,很有几分不想嫁出去的意思了。 章怀玉也是个一日不得安生的,好不容易抱了新娘子出门,竟在旁人不注意处偷掀盖头看了一眼,还忍不住嘲道:“脸上涂这么厚,涂城墙吗?该不会是毁了容,想赖着成了这桩婚吧?” “你才毁容!放我下来!” 眼瞧着两人出个门都恨不得打上一回,喜婆丫头们赶紧上前,推着新郎将人抱进喜轿。 新娘出嫁,三朝回门,回门宴时,明檀见白敏敏面色红润,光彩照人,也在宴后与她打趣了会儿私房话,白敏敏怎么说也是个新嫁娘,说起闺房之事总有几分羞恼,是以时时不忘转移话题。 “今儿你家殿下怎么没来?大婚之日他也只堪堪露了个面,还不是同你一道来的。” “他最近忙得很,成日在外头,回府也常是径直去了书房,你与章世子大婚当日,他清早才从青州赶回来,可不就只来得及露个面么。” 白敏敏点了点头,见四下无人,倒难得说起正事:“北边是不是要起战事了?我瞧父亲近些时日也忙得很,府中忙着给我备嫁那会儿,外院也是日日门客不绝。” 明檀不置可否,只是听到“门客”二字时,有极细微的思绪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一时也未抓住,甚至不知那种一瞬闪过的微妙感觉到底因何而来。 -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很快又近一年冬至。 明檀倒是在某个夜里寻了机会问了问江绪,她爹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江绪稍顿,只简短应了声“放心”,她也就没再追问。 转而问起北地是不是要起战事,江绪默了片刻,沉声答道:“北地山雨欲来,最迟年后便要起战。” “最迟年后?”明檀愕然。 她早料到战事或起,却没料到竟已近在眼前。 “那,那夫君要……” “除夕应是,无法与你一道过了。”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明檀略怔,不知该应些什么, 因着安置,早剪了灯,今夜又浓云蔽月,屋内只余一片似无边际的昏暗,沉默便在这昏暗中缓缓蔓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