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恍然惊觉自己说了句什么话,脸上烧着,慌里慌张地找补:“就是说,那个,就,随口说说。” 却冷不防嘴巴被轻轻啄了一下。 一触即逝。 “像这样?”陆忱看着他,眼神带着了然和笑意。 宁晃怔住了。 半晌,却凶巴巴地说:“你别动。” 骄傲又别扭的少年,就扯住对方的领带,屏住呼吸,倾身靠近。 缓慢而轻地贴上对方的嘴唇。 睫毛可数历历可数,呼吸声也清晰可闻。 只是简单的亲而已,连吻都算不上,他手心儿都已经出了汗,连呼吸都变得滚烫而小心翼翼。 也许只有几秒钟,也许有一个世纪。 他才稍稍挪开,回到原本的姿态。 “这样……就可以了。” 宁晃神思不属,灵魂也跟着夜风飘飘荡荡。 他嘴唇上有残余鲫鱼的味道吗?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只是,心跳的很快。 109 宁晃亲完立刻就后悔了,老实说,他最后悔的不是该不该亲,而是应该在陆忱临滚蛋之前亲的。 这样亲过之后,就完全不用考虑后续该怎么面对陆忱的问题。 否则就会像眼前这样,在床上背对着陆忱,心如擂鼓,一声一声,几乎要把他给震晕了。 他心想, 该死的,他就不能现在变回三十四岁吗? 他快猝死了。 冷不防耳根被碰了一下。 就像炸了毛似的抖一下。 陆忱在他身后笑说,你耳根好烫。 他恶声恶气:“不要你管。” 他就哄他,说,小叔叔,我以前也不敢亲你来着,特别怂。 以前的陆忱和他? 宁晃的耳朵支棱起来,阴阳怪气:“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 陆忱就支着下巴说:“以前胆子很小的。” “你要不要听?” 小刺猬在被窝里纠结了半天,终于慢吞吞翻了个身,露出亮晶晶的眼睛和别别扭扭的表情,说:“你说吧。” 陆忱就笑起来。 是在程忻然的几次事件之后。 他压抑而不可言说的情愫,如蔓草般疯长。 110 他那阵在读研究生。 一边是难度极大的项目和论文,一边被父母亲戚追问性向、使出各种手段给他介绍女孩,甚至追到学校来,想要带他去看医生,一边又是他蠢蠢欲动、想要创业做出成绩的野心。 他从念书时便是一个事事完美主义的性子,对自己要求可怕得高,学不会放过自己。 这些便像是一重又一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儿来,每到晚上,焦虑得合不上眼睛。 而他有奇怪的怪癖,精神一焦虑,就忍不住跑去刷厕所、刷露台、洗锅碗瓢盆,清理油烟机灶台,还有边边角角的缝隙,半夜怕给宁晃吵醒,都是轻手轻脚、开着小灯做的。 谁知宁晃半夜起夜,迷迷糊糊趿拉着拖鞋出来上厕所。 就瞧见房子到处都锃光瓦亮,纤尘不染。 连沙发套都拆下来换掉,餐厅的地板已经被擦干净,还打了蜡,他打开灯一看,甚至能瞧见自己的倒影。 而自家一米八几的大侄子,穿着围裙,挽着袖子,带着粉色的塑料手套,在昏暗的灯光之下,跪在地上吭哧吭哧擦地板。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