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晰在暗中做了什么,苏沅全然不知情。 此时的她,正面色凝重地看着哪怕是大妆华服也遮不住憔悴的皇后,忍不住地暗暗皱眉。 皇后凤体不健的事儿,她早有耳闻。 只是事关皇家秘辛,她就算是潜意识里觉得不对,也不会去多事儿查探。 可哪怕是心中早有猜测,在亲眼看到皇后如今的神态时,她的心头还是不可避免地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涩味。 今日之行是为探病。 按理说病重之人不该起身,也不该以如此端庄隆重的姿态见客。 可皇后娘娘的打扮比起年节祭祀时的大场面也不差几分,强行用浓妆妆点出了好气色,目光却散漫得找不到一丝焦距。 她分明坐得那么挺拔,可苏沅却诡异地觉得,如今的皇后娘娘或许只是在吊着一口气。 这口气若是散了,人也就不行了。 病了不好生将养,反而是弄出这样一副欲盖弥彰的姿态,这是为何? 苏沅从踏入凤仪宫的那一刻起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却说不出这种微妙感从何而来。 万幸她今日并非独自一人前来。 有南歌离和端阳郡主在前说笑调和气氛,苏沅索性就把自己当成了个只会应答的摆设,垂眸敛去眼中多余的情绪,老老实实地坐着不动。 皇后强打起精神跟南歌离和端阳郡主说了一会儿话,视线不轻不重地从沉默地宛如雕像的苏沅身上滑过,最后定格在苏沅手边几乎没碰过的茶盏上,笑得温和。 “早就听闻林夫人性子活泛,是个极为难得的有趣人,今日怎的如此拘束?可是本宫招待不周的缘故?” 南歌离闻言眸光闪了闪。 苏沅顺势站起来微微福身,不太好意思地说:“娘娘说笑了。” “臣妇只是自知笨嘴拙舌,不好胡言乱语惹得您生笑。” “笨嘴拙舌?” 皇后面露打趣笑出了声,戏谑道:“谁人不知林夫人是个妙人儿,这样的人物若都能说是愚笨,那这世上还真是没什么聪慧人了。” 她端起茶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笑道:“今年初春的年景不好,今春的雨前龙井拢共也没得多少,今日得知贵客上门特意让人拿出来的,林夫人不尝尝?” 苏沅还没说话,端阳郡主就啧了一声,说:“娘娘。” “南沅沅是个粗人,不解风情还不懂欣赏,再好的茶到了她的嘴里,那也是牛嚼牡丹平白浪费,您让人随便捡二两粗茶给她冲水尝个味儿就行了,这样的好东西给她,岂不是浪费?” 多年不见,端阳郡主一张嘴还是能一如当年那般让人下不来台。 甚至还有几分咄咄逼人的取笑之态。 苏沅被揭穿了真面目,赫然一瞬忍不住不满地剜了端阳郡主一眼,赌气似的说:“知道郡主口舌利落,可明知我不擅饮茶,又何必多说取笑?” “我是山猪吃不来细糠,郡主难不成就晓得如何欣赏了?” “嗐。” 端阳郡主被苏沅的话气笑了,站起来劈手就要去夺苏沅手边的茶盏。 她说:“知道自己是山猪就被糟践好东西。” “郡主你……” 啪! 苏沅本能伸手去抢,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