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可知的深夜里,南风站在南侯府门前守了一宿。 夜色深远幽寂,人声笑语宛如冷风顺耳而过,毫不留痕。 那一刻,他甚至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往无数个站在暗处兀自忍耐的深夜,看到了那个小心翼翼又狼狈不堪地把卑微和不堪都深藏在骨髓深处的自己。 天色将明,南风赶在被人发现之前挪动早已僵硬的双脚朝着远处离去。 与此同时,侯府书房内。 南侯把手中的书放下,淡声说:“走了?” 站在下首的人轻声说:“守了一宿,天色将明时刚离开。” 南侯说不出什么滋味地叹了一声,无奈道:“痴儿。” 世人皆说愿得情深,可情太深了,又算是什么呢? 来回话的人是跟了南侯一辈子的心腹,也是亲眼见着南歌离长大的,想到过往之事以及南歌离受的苦,忍不住说:“要是当年您同意了,说不定就不会是今日之景了。” 这样的话换了谁估计都不敢说,怕犯了南侯的忌讳。 可这人说了,南侯瞧着也不生气。 他自嘲的笑笑,苦涩道:“你以为,歌儿与他不成正果,当真是我阻拦之嫌?” “歌儿傲,南风又何尝不傲?” “若是南风真的刚迈出那一步,他敢站在我面前说宁死也要把歌儿娶回家,你真的以为我能拦得住?” 他放任南歌离带着南风在外游历多年,睁眼装瞎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嘴上虽是没明说,可心里早已默认。 可实际上呢? 这两人朝夕相处,生死互依,最后却还是不越雷池的主仆。 不是南歌离不想,是南风觉得自己不配。 南歌离于他而言是九天月祇上神,他愿意用命去护着她脚下不染尘埃,却始终不肯再往前走上半步。 这样的情,岂是南侯能阻拦的? 又怎是他能阻拦的? 南侯难掩颓然地闭上眼,苦涩道:“若非如此,我怎会狠下心让南风去军中历练?” “万幸,他到底是没辜负我的期望。” 只是南侯也没想到,哪怕是立了功成了朝中新贵的将军,南风在面对南歌离时,仍是多年前的旧样。 南侯有些头疼地摁着眉心吸了口气,忍着烦躁说:“你去告诉南风,要么光明正大上门来求娶,要么就给我立即去死。” “我忍他多年,至此是彻底忍不下去了。” “要是不想无穷无尽地耽搁我女儿,那就早些死个干净才算是好,这么不清不楚地拉扯着,他什么意思?” “死了他一个,我女儿照样好得很!” 来人满脸不可说的悻悻低声应了不敢接话。 南侯摆手示意他出去,忍了半晌到底是没忍住,抓起桌上的书朝着地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南侯的话很快就传到了南风耳中。 见他沉默良久,来传话的人禁不住苦笑着叹了一声。 “南将军。” “您自小在侯府中长大,多少是能猜到几分侯爷的心意,您之前远在边疆不能回来,那也就罢了,可如今都已经回来了,您总要为来日做几分打算,否则这……” “这日子长了,算怎么回事儿呢?” 南歌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