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河近日除了陪端阳郡主外出外,几乎闭门不出。 收到林明晰的来信,他意外之余又感讥诮。 兜兜转转,最后竟到了如此地步。 他随手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慢声道:“听说有人提及了南家旧案?” 无恙垂首称是。 他迟疑了一下才说:“这几日说及此事的人不少,多是在说南家亡魂有屈,朝堂是何反应不知,可民间对此反应很大,短时间内只怕是消停不下来。” 叶清河瞬间猜到了林明晰来信的来意。 他要笑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微妙道:“亡魂?” “死了的人什么也不知道,活着的人才会作妖,这样简单的道理,世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要是冤死之人皆数有灵,这世间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 苍天无眼是事实。 可世人生性愚蠢,偏信苍天有道。 这才有了被人玩弄的愚机。 叶清河甩了甩手将手中的残渣扔掉,无声冷笑。 “不求自救求上苍,不问自己问鬼神,何其可笑?” 无恙低着头不敢接话。 叶清河闭了闭眼,淡声说:“不过话说回来,这于我似乎是个机会。” 看出无恙面上疑惑,叶清河轻声而笑。 “你说,当一个位高权重习惯了将苍生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极致,他会怎么做?” 无恙满脸茫然地摇头说不知。 叶清河心情不错地朗声一笑,幽幽道:“我猜,他会选择鱼死网破。” “当他选择鱼死网破时,也许就是我重新洗牌的机会。” 叶清河无意和无恙多说,摆手示意他下去后心情不错地拿出了一本书慢慢翻看。 看到一处时,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缓缓闭上了眼。 南家旧案翻查,对闫修而言是死道。 于他而言,却是万千绝路中的唯一生机。 闫修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一旦意识到事态不对,一定会有相应的对策。 而他要做的,就是适时地推上一把。 将闫修彻底推上绝路。 等闫修成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逆臣,他再找机会顺势结果了闫修。 那他曾被迫帮闫修做违心之事的过往就可不计而过。 那或许就是他翻身的机会。 叶清河和林明晰各有算计。 苏沅则是面临一个更大的问题。 春华行宫纵火一事,皇上来找麻烦了。 苏沅面无表情地看着传话的天一,心情很是复杂。 “你是说,皇上让我进宫?” 天一悻悻地动了动嘴唇,小声说:“是的,皇上说,一切等您进宫后再说。” 苏沅生无可恋地捂住了脸,闷声道:“都说一道宫门九重深,我竖着进去了,还能横着出来吗?” 天一挣扎了一下,不是很确定地说:“其实我觉得,皇上好像没那么生气。” “应该不会想要您的小命。” “是么?” “应该是的吧……” 苏沅再度领略了一回天一这货的不靠谱。 内心很是苍凉。 眨眼的瞬间,她几乎都在心里想好了遗书应该怎么写才能不失体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