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不了,你呢?” 顾飒明深吸了口气,从肺部往上经过心口一阵细密的刺痛。 他此刻还能直挺挺地站在这里,全靠一口气硬撑着。他只能勉强分心地想着,怕此时祁念已经醒了、看见了字条,而自己得按时在两个小时内赶回去。 顾飒明抬眼,缓慢地说:“我答应了。那祁念怎么办?” 何瑜起初怔了怔,没想到顾飒明就这么答应了。她抱着手臂,像是一般的母亲对待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儿子,说:“祁念自己参加高考,国内名校也不费劲,还有祁文至在,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他不参加高考了,也得一样出国。” “这不可能!”何瑜几乎是瞬间就喊了出来,掌心拍在桌板上,通红的眼里全是浓浓的失望和怒火。 她冷笑出声道:“行啊,如果这就是你的要求——那你和祁念一刀两断,包括兄弟关系,从此再也不联系,我就同意。” 顾飒明耳边嗡鸣一片,他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机械性地启唇,牵动声带,他回答“好”,并说祁念出国的事不用何瑜来负责,便利落飞快地转身推门而去。 被关上的门里,安静了片刻,紧接着突然传来东西砰然碎裂的声音,打砸声,还有失控而嘶哑的哭声。 祁文至在与顾飒明的那通电话后,再一次打乱了计划,提前从温哥华回国。 郑亦婉的葬礼就在一周之后,郑亦婉生前常去福利院认识的朋友、资助过的小孩、还有公司里的同事,不分国籍的都是悲切而难过的追悼者,不会让她走得冷清孤单。不过祁文至依旧已经订好了两天后再次飞行的机票,两张。 期末考试完的最后一天,祁念并肩和顾飒明一起从三楼下去。 这两天他们一直在一起,但除了在一起,什么都没了,拥抱的时候不像拥抱,接吻的时候不像接吻,做尽缠绵的事也毫无快感。 下完最后一阶楼梯时,顾飒明站在平地突然停下来,牵起了祁念的手,周围还有同学,有没注意到他们的,也有注意到了的。但祁念不慌张也不惊愕,他安静而用力地扣拢了指关节,使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祁念让自己记住这个感觉,被顾飒明握着的感觉。 他记住了很多关于顾飒明的事,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能记得多久,他没有信心,也赌不起,在最后两天的期限里,便认真得像个冷冰冰的机器。 他知道的不多,一切都是顾飒明安排好的,两天后爸爸会来接他,他便欣然接受。顾飒明不提以后还联不联系,怎么联系,手机号码是多少,祁念也不提。 祁念不再掉眼泪了,只是那颗心不受操纵,每时每刻都在哭泣,哭到喑哑失声,哭到彻夜难眠,哭成了小时候刚懂得失去时的样子。 他们安静地走出学校,而云城市一中不过又多了一条见闻。 祁文至的车已经等在了校门外,扎眼也刺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