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便听过,南郡遍地黄金,粮食仓子都装不下,猪狗吃的都比边镇丰富。既然已经和陆家撕破脸,那也便怪他不讲道义,是陆涛先对他下手的! 左谷蠡王狠狠咬了一口黑面饼,干硬的口感与他在旧京宫中享用的美味相去甚远,越发衬得如今落魄凄凉。 他嚼了嚼一口吞下,然后冷声对麾下众部族首领发布命令。 “哈奇纳、德素、也台达三部,明日从东麓出山,本王听闻南郡的粮食都已入仓,没道理咱们在山中挨饿受冻,便依照老祖宗的规矩,去打他一轮谷草吧!” 同一时间,远在中原鼎丰城的陆时己却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陆涛为独子向定安城求亲一事,无意中终结了顶风成为世家联军内讧的状态,斗得正酣的各方势力骤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对手并不是同阶级势均力敌的其他世家,而是远在边关世代军伍的兵头子。 虽然心中鄙夷封伯晟的血统,可如今已然不是靠着血统就能高高在上的时代。乱世中唯有实力是以第一位的,天下谁人不知封家独子率领的黑甲军兵强马壮,的所向披靡,是一块绝对惹不起的硬骨头!? 而且这兵家子模样出挑,有手腕有谋断,一看就不是池中物。便是封伯晟自己看上他们家的儿女孙辈,他们也会忙不迭地连声应下。东山朝的世家被鼎丰城那场屠杀彻底吓破了胆子,管他什么匹配不匹配,结一门实力强横的亲家才是硬道理。 崔安出使定安城的消息传出,也不知有多少世家暗暗扼腕。 只恨自己晚了一步,胆子不够大,心思不够果决,让陆家人抢了个头彩! 如今皇室司马一族几乎断绝。论实力也唯南郡陆氏可与雍西关封家匹敌。目前封家忙着剿灭胡骑,陆家拿出来的又是族长嫡子、名闻天下的少年英才陆时己,这两家一南一北强强联合,旁人自然没了指望。 比断绝了靠联姻攫取利益的想法,众世家的注意力只得转回到眼下的战事上。 有了陆家船队源源不断的运送给养,世家联军靠着车轮战持久战消耗战,围困鼎丰城一个半月,终于磨光了业朝王室的最后一丝气数。 司马烨坐在已经空荡荡的大殿前,半身染血,左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仰头看向头顶的星空。 这是鼎丰城的星空,一座方方正正的宫殿中的星空,只是他过去几年都没有心思观赏,没想到走到人生最后时刻,竟然只有这片天陪着他。 鼎丰是开国高1祖发迹的地方,也是他们司马家的福地。当年他入主这座宫殿,正是人生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身边围绕着无数文臣武将,手中掌握着大业朝的部分江山,他以为他会与祖先一样,在这里完成毕生的夙愿。 然而这一切,便如幻梦一般转瞬即逝。 曾经庄严厚重的大殿如今已经一片狼藉。就在前日,他在殿前的台阶下亲手斩杀了五名背主投敌的叛将,人头滚落白玉石头台阶,鲜血染红了殿前的青龙台。 一个月的围困,城中的粮草人力都见了底,仗打到今天,最后一批东山军亲卫也以身殉城,如今他身边竟然无人可用! 遥想当年,开国1太1祖何等风光,结束了昏庸腐朽的前朝,身旁猛将如云,谋臣熠熠。可叹这司马家的天下只维系了不到二百年便骤然收场,业朝的光统帝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竟然是要孤身一人奔赴黄泉! 火焰,在司马烨的狂笑中熊熊燃烧,掩盖了远处城门崩塌的巨响。 马蹄声、喊杀声、呼喝声、惨叫声,成为这座宫殿最后的记忆,与司马王室曾经缔造的辉煌一并燃烧殆尽,跌落尘土。 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等终于能进人的时候,陆时己见到的,便是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 他站在传说中的正殿前唏嘘了一会儿,便差人在废墟中翻找存留的物件。隆成帝驾崩后便踪迹不见的玉玺,有人传言是落入了司马烨的手中。 可惜他掘地三尺也没能发现玉玺。只找到一具烧得焦黑的尸体,勉强能够辨认出是司马烨。确定了司马烨的死讯,世家自觉头顶上悬着的刀子没了,便开始闹哄哄地谋算如何瓜分战利,搞得陆时己不胜其烦。 不过到底是他亲手结束了司马皇室,这可是与天齐的惊世功勋。 站在破败的鼎丰城头,陆时己正意气风发地俯瞰天下,却见亲随脚步匆匆的跑上来,递了一封密信给他。 “郎君,定安城有变。” 常随的脸色很不好。 “据说崔郎君被封家人扣下了,说他刺杀了什么人,据说人现在已经下了大狱!” 听到这话,陆时己的眉心微动,拆信的动作蓦地急切了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