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病痛纠缠,宁非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再睁眼已经是天光大亮。 谢老一早就坐在房间守着他,见他醒来,连忙凑到近前,一脸关切地问道:“非啊,身体可有不适?” 宁非摇头。 谢老长舒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时候不早了,宗祠那边已经开始考核,你也该准备一下。” “去晚了,万一有人已经被择中,那咱们可是赔大了。” 谢老说得忧心忡忡,宁非却完全没走心。 只是他并不是墨宗弟子,被择主几乎没有可能,怕是要让老头失望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宁非用一碗清澈见底的米汤灌了个水饱,这才跟着谢老去往宗祠。 考核是分批进行的,每组10个人,进入宗祠后大门会被关闭,被淘汰的弟子必须马上离开,不得在宗祠中逗留。 今天几乎所有人都来了,不大的广场上挤满了人,宁非和谢老到达的时候,第十二批报名者刚刚全员出局,人人都是一脸沮丧的表情。 鱼老和木老守在宗祠门前,两人都是一身黑布麻衣,表情十分凝重。 几分钟前,木老队中一个天赋不错的弟子被淘汰出来,据说连第二关都没通过,让他颜面大失。 此刻见二人过来,木老这一腔邪火可算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他眉头紧皱,语气冰冷的说道: “睡到日上三竿,以为自己是高门贵姓的少爷吗?” “不勤不钻不修技法,哪里像个墨宗弟子!” 这点嘲讽对宁非就不算个事。 他笑了笑,还认真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改掉睡懒觉的恶习。 但谢老听不得别人说宁非不好,老头眼睛一瞪,马上喷了回去。 “应选都是分批进场,早到晚到各凭心情,怎么就不像墨宗弟子了!?” “咳咳。” 鱼老轻咳一声。 “都别吵,时候不早了,还是赶快进去罢。” “先说好,要是矩子令择不出,那就只比手艺,到时候可不能有人再出幺蛾子!” 这话明显拉偏架,听得谢老脸色很不好。 不过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他细细叮嘱了宁非几句,然后推了推他,示意他跟着队伍走。 一并接受测试的还有九个人,绝大部分都在三十上下,所以宁非和另外一个少年就变得格外显眼。 最后进场的都是精英,那少年看上去比宁非还要稚嫩一些,皮肤略黑,眼睛圆圆,很是讨喜。 他叫鱼炘,今年刚刚十六岁,是鱼老家的长孙,也是被认为最有可能获得矩子令的七代弟子。 他站在宁非前面,回头朝他露出一个友好微笑,清澈的眼眸中透着好奇。 宁非对这种单纯的小动物最无法抵抗,忍不住也回了一个笑容,他本就生的精致,风仪教育又十分过关,这一笑如同春花盛开,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彦炘立刻蹭过来,像是被召唤的小奶狗。 “小非哥你好啦?那以后咱们又能去掏兔子窝了!” 他还想再说,撞上自家爷爷的眼刀,鱼忻吐了吐舌头,乖乖排队进入祠堂。 墨宗的宗祠十分简朴,仅在正对大门的墙上挂了一张羊皮画像,风格抽象,勉强能看出是个手持竹简的男人。 画像的下方钉了五块木牌,上面刻了字,应该是历代矩子的名讳。 正中的高台上摆着一只沉香木盒,盒盖已经被打开,借着墙壁上的火把宁非勉强分辨得出,里面放着一块玉牌。 高台下方放着十个蒲团,蒲团前有毛笔和竹简,应该是为了此次考核特地准备的。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