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 温离看着给自己上药的人,眨了眨眼睛,心里有点难受。 从班级到医务室的这条路,沈煜一句话都没说过。他这样温离就更不敢开口,本来话就不多,偏偏周边还阴云密布的,她提心吊胆的,不知道是哪里又惹到了沈煜。 她低头看了看伤,其实不严重,就是抓痕而已。只不过是一直被捂着看上去有点……恐怖。又不……“嘶”她服了,还挺疼的。 沈煜动作一顿:“疼?” 温离哪敢说疼啊:“不疼。” 沈煜深呼口气,哑着声音问:“为什么不说?” “……我……没感觉。” 沈煜听这话心里的火就憋不住了:“这么大个人,疼不疼都不知道?说没感觉是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呢?在外面这么多年是不是没人照顾所以变的特坚强?” 温离被这几个成串的问题噎住。 她痛感一向不明显,也没怎么受过伤,除了列假会明显一点,其他时候都是能算就算,不会去管上半分。今天若不是沈煜看见了,她估计也发现不了。即便发现,也就是贴个创口贴敷衍了事。 她一向如此,对自己说不上有多照顾,就是给别人的感觉总是“哦,这人看起来很精致”的样子,其实并不然,她很粗糙的。 但现在被人这么说,她也会很难过的。 沈煜得不到回答皱着眉抬头,看见面前的小姑娘眼眶红了,有些失笑:“不是你这么脆弱呢?才说一句就要哭了?” 温离不语。 沈煜:“要是哭也该是轮到我,被人丢了五年这话说出去都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丢。 他没注意到话中的问题,继续调侃道:“好好的胳膊得贴上创可贴了,你气不气啊?” 依旧未得到应答。 他再次疑惑抬头。 这次算是彻底怔住了。 温离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仿佛流不尽似的,表情难过的紧。 沈煜滚动了下喉结,笑的有些无措:“我说个创口贴你就哭了?” 温离摇了摇头。 她知道的,沈煜压根儿就没打算继续下去,仿佛就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句玩笑话,连转个话题都是毫无痕迹的。 他可以没关系,但她不可以。 这些年沈煜有多怨,她就有多难。 这就像是一根钢针狠狠的扎在了她的心房,猛烈的刺痛感如石沉大海般迅速散开。 “对不起……对不起……”温离抽噎着道歉。 她现在没法将过去全盘托出,只能用这最简单最无效的方式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砸到沈煜的心上,像是雨滴,淋湿了他却又将他洗净。 他心里那块许久未被触碰到的地方蓦地就软下去了。 沈煜心疼的把温离搂到怀里,艰涩的唤着她。 “阿离。” 这么多年的郁结在此刻一扫而空。 只要温离哭一下或者不开心,他就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她,那年是,现在亦是。 五年,一千八百二十五天,十七万两千八百秒。他每当夜晚来临时就会想到温离,他以为她不过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不过是在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不过是有过好感而已,这些情绪一定会被岁月冲刷干净,然后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 可他低估了温离在自己心里的重量,也高估了时间的能力。 他忘不掉,也放不下,更丢不了。 十四岁的爱情并不可信,但它稚嫩又矛盾,珍贵又特别。 在沈煜经历过无数个磨难后,生活终于大发慈悲的给他送来了一个惊喜。看到温离的那一刻,他的前半段岁月归于完整,此后的日子只有欢愉,再无半分苦涩。 沈煜没喜欢过人,所以在情窦初开时对温离产生的好感,就注定了他会为此追逐一生。他或许是遗传了他母亲的专情,也或许是生性如此,认准了谁,就再也不会放手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