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的瞳孔在震,是啊,最起码今天他知道弟弟是没问题的,只是一想到四水处心积虑策划这么多年,他的太阳穴就突突地疼。 想到这里,陈双伸臂拿过陆水那瓶饮料,拧开后亲手递到弟弟的唇边。以后别骗哥了,哥最怕你出事。现在哥有能力了,也不怕人了,换我护着你。 陆水的眉梢动了动,不太好意思似的,很孩子气的,接过了那瓶水。 他的种种反应都被屈南用眼睛记录下来,不夸张地说,陆水在性格上还是有问题的,而且很具有行为攻击性。 真正不爱动手的那个,是陈双。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屈南相信陈双绝对不会长成现在这样的性格。 接下来陈双和陆水都不说话了,屈南也没再开口,只负责陪伴他。十几分钟之后陶文昌走了过来。 南哥,衣服呢?他问陆水的校服。 在我家放着。屈南往后面看了一眼,她人呢? 我刚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了。陶文昌往后指了一指。 就在他抬手的那一瞬间,急诊室的门口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是王灵芝一个人走到了花坛旁边,抱着膝盖尖叫大哭。 所有人都在看她,但没有人上去劝。医生和护士忙得团团转,而这时候来看病的,大多都有一个情况危急的病人。这样的哭声发生在急诊室太常见了,让人心肝疼,哭到人耳朵穿,别人都可以理解成这是有亲人离世,可屈南和陶文昌却知道她真正哭什么。 她在哭她没法接受的事,也在哭她竟然不知道的事。 陈双心里更不舒服,很想去劝劝,身体却不能动。他的肌肉陷入了麻木的自我防御里,就是不想动,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接下来事态会如何发展,他想象不出来。 有那么一秒,他希望爸爸死了,但是下一秒,他又迫切地希望他没事。 等到王灵芝过来,陈双已经把热乎乎的饮料喝完了,嘴里甜,声音苦地叫了一声:妈妈。 回去睡觉吧。王灵芝弯着腰,把陈双脚边的饮料瓶子拿了起来,你和陆水都回去睡觉。 妈。陈双又叫了一声。 王灵芝笑了笑,撑起一个母亲的样子来。她发泄完了,哭完了,就不能再问了,否则无论对哪个孩子来说都是二次伤害。这些年,她知道儿子在照顾陆水,背地里花了不少钱,她不问,毕竟陆水这孩子挺可怜,没有亲妈照顾,精神状态也不好。 只是偶尔会提两句,不要太累,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孩子在保护自己的儿子,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替自己的儿子挡住了黑暗。他自己掉进了黑暗里,又堵住了门,把哥哥留在了有光的地方。 都回去睡觉吧,这是家钥匙。王灵芝哭过了,一点眼泪都掉不出来,她塞给陈双一个钥匙串,带四水回去睡觉。 陆水一听要走,连忙掐了陈双的胳膊一下。 他不想去。陈双说,又把钥匙串还给了妈妈,其实我在外面租房了。 这样啊王灵芝声音哭哑,但还是笑了一下,陆水和自己不太亲,贸然接近会吓着他,那你带弟弟回去睡觉吧,这边妈来盯着。又扭脸看屈南和陶文昌,两位同学,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等这边解决完,阿姨再好好地感谢你们,回去吧,都回去休息。 陈双又看了看急诊室的门,估计再过不久就会冲出来医生,询问,做受伤记录,然后斟酌要不要报警。 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阿姨会通知你的。屈南揽住陈双的肩,最好的兄弟似的,对着王灵芝点了点头,阿姨,我有几句话想和您说。 王灵芝跟着他到了旁边。你说吧,我现在什么都承受得住。 今天这事不是小伤,医院可能会报警,陈智明如果醒来,他可能也会报警。屈南轻声说,这件事,只有一个解决方案,就是让陈智明选择不立案,医院追究起来,他就说是他自己轻生自残。 好。王灵芝点点头,我明白。 陆水很聪明,但是如果真的调查起来,警察还是能发现他不是精神病。所以这件事必须压下来,唯一的希望就是您了。屈南相信王灵芝都懂自己的言外之意,我先带他们回去,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就是我,您存一下我手机号。陈双是我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尽管麻烦我。 是啊,也可以麻烦我。陶文昌也在旁边说。 王灵芝感激地看了看他们,今天的事险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