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火并没有停。 段信,蛊王,都看不见了。原来这黑蝶会阻滞人的感官、屏蔽人的视线,用他的回忆替代面前一切。 “住手!” 他咬牙攥剑。 不知段信与蛊王在何处,亦不知周遭是何种情况,他如疯了一般提剑乱砍。火焰的噼啪声中,朦胧着传来黎云书的高喊:“阿容——” 还是梦吗? 这幻境,是要毁掉他身边的所有人吗? 手中剑影快了许多,他狠狠咬牙,如数月前挣脱宿命一般,挣脱着幻境强加给他的一切。 “滚!” 但这次,他的剑被另一阵外力抗住,手腕被人攥着,脸上随即传来剧痛。 万般幻境皆消散。 这一巴掌打得毫不留情,他唇腔中泛起血气,脸上立刻肿起很高。 沈清容缓了半天才看清周遭。 又见黎云书站身侧,他后知后觉地捂住自己的脸,“你没害我毁容吧?” 她晾了他一眼。 沈清容想到自己顶着奚泽的脸,释然点头,“也罢,要丑也是他丑,与我无关。” 段信难以置信地望着一拥而入的众人,“你们——” “原来这便是蛊王。”黎云书静望着面前的怪物,长剑一挽,摆出进攻的姿势,“杀了她,是不是疫病就可以解除了?” “你休想!” 段信一声令下,血潭中竟爬出层层叠叠、如潮水般涌来的黑虫。 奚泽正安抚着槐槐,见状忽道:“你们去对付段寨主,蛊王交给我。” 黎云书提着心思,“你会功夫?” 奚泽如实道:“不会。” “那你......” “但我有办法,毕竟她愿意放我进来。” 她的剑握得很稳,刃上倒映着她冷冽的眼神,“那好。” 起先在石门之外,黎云书见奚泽以血开门,还以为是病急乱投医。 可当石门真的打开,当她见着奚泽眼角泪光闪烁时...... 她自觉闭上了嘴。 奚泽和蛊王之间肯定有故事。 只是事出紧急,她来不及问,唯有信任。 黎云书招架住段信,见奚泽高举火把,朝蛊王步步逼近。 他刺破手指,点在攀附周遭的黑蝶上,“阿月,十年已过,我回来了。” 黑蝶由他的举措,像是受到了触动,翩翩跹跹飞回蛊王身侧。 段信骤然大怒,“你做什么!” 眼瞧着他拔剑上前,黎云书立马抵挡住他的去路。 段信像是被拔了逆鳞,见争斗不过,从袖中摸出暗针,掷向黎云书面门。 是阴招! 她被沈清容眼疾手快地推开。再抬头时,见他剑光凛然,没入段信胸膛。 段信唇角溢出鲜血,踉跄着跪倒在地。 “好险。” 她擦了下额角冷汗。沈清容抽出长剑,凝眉嘀咕一声:“天锋军?” “什么?” “她胸口的疤痕,是天锋军的军徽。” 黎云书一愣,也随他打量起了蛊王。 这人如树皮般干瘦,四肢更被异化得如同枯枝,诡异而狰狞。胸前那道痕迹深可入骨,歪歪扭扭,像是在彰显着什么。 天锋军? ——便是沈将军手下的那支军队? 是当年曾威震四野、却因谋逆被遣散、迄今不能提及的天锋军? 奚泽还在安抚着蛊王。 他一点点同她靠近,“你身上有伤,我帮你敷上药草好不好?” 这话温和得如同春风一般,蛊王眼中阴翳浅浅散去,在炬火照耀下,似乎充盈着泪水。 可就在奚泽欲以血画符时,她陡然暴躁,“滚......开!” 那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