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低沉的少年音沉沉落入谢清辞耳中,如春雷阵阵:若殿下不嫌弃,萧棣可以每晚侍奉 说罢,萧棣一双黑眸眼巴巴的望向他,侍立在床前一语不发。 萧棣礼貌的等了一瞬,不待谢清辞回答,已单膝跪在床前,大掌伸向谢清辞的脚踝。 猛然被人捏住脚踝的谢清辞:你 被男人如此冒犯,谢清辞羞辱中察觉到危险,瞬间冷下声音:萧棣,你是又想以下犯上么? 这个动作立刻唤醒谢清辞对萧棣的防备忌惮,刹那将褪去温情,整个人冷若冰霜。 我是想为哥哥卸下鞋袜。萧棣收敛好眸中翻涌的欲/望,抬起头,双眸透着理所应当:睡觉前难道不是如此么?若是冒犯了殿下,阿棣赔罪。 他的声音透着少年特有的委屈,让人动容。 原来他是想给自己脱去鞋袜?谢清辞面色变了变,从萧棣手中抽出脚:没有我吩咐,不要做多余之事! 谢清辞缩回床上,仍觉得不可思议。 萧棣向来凶戾,上一世称帝后,也是出了名的暴君,大家对他是又畏又怕。 虽说萧棣称帝后也会逗弄他,但都是让人脊梁骨发麻的笑话。 可如今萧棣却是这么一副笨拙青涩的模样。 还来给他卸袜?倒有几分伏低做小的劲儿。 本来想起上一世萧棣的癫狂出格,谢清辞还有几分怀疑他来此地的目的 可萧棣纯然的站在床侧,挨训之后的表情夹杂着一丝担忧,显然是为自己考虑。 谢清辞摇摇头,自己怎么能将萧棣上一世的龌龊心思,安在眼前一心关怀自己的少年身上呢。 多谢阿棣了。谢清辞一时没想到拒绝的理由,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道:我这几日确是需要有人陪伴入眠,若你能在自然好。 说罢又叫春柳摆床:那小榻是之前侍奉的太监睡的,阿棣既来了,就换成床吧。 不必。萧棣压下胸腔翻滚的狂喜,不动声色道:我随意惯了,哪里都能安寝。 他的目光急切的划过仅容一人的小榻。 小榻支在谢清辞床榻畔,离谢清辞的床近在咫尺。 一看就是近身伺候的人才有资格躺的。 近到躺在上面,深嗅时也许能闻到哥哥的帐中香。 萧棣快速换好衾衣大步走过去,乖巧蜷缩长腿,眼巴巴侧躺在小榻上。 那么矮小的床榻,萧棣一双长腿委屈巴巴的蜷缩着放上去,显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大狗。 可他眼眸在灯下熠熠生辉,盛满了跃跃欲试。 谢清辞摇摇头,也不知在期待什么? 夜色越来越深,自从萧棣躺下后,谢清辞心里莫名慌乱,他不动声色的垂下床帘,想隔断那道定在他身上,极有侵略感的目光。 床帘还未落下,他的手已被强劲的大掌握住。 掌心滚烫,不容置疑的掐着他手腕,像是恨不能吞噬他的骨头。 谢清辞抬头。 不知何时,躺在小榻上半晌的萧棣竟又迅速到了他身畔,一双和往常迥然不同的黑眸牢牢锁定他,里面盛满野兽的暴烈渴望:哥哥,帘子就不必拉了。 月凉如水,谢清辞在萧棣的眼神中再次回忆起上一世萧棣凶悍的入侵。 谢清辞心底一颤,还未来得及发声驱赶,已听萧棣乖巧的声音再次沉沉响起:殿下半夜醒来一眼瞧见有人,也能安心些。 向来冷戾的嗓音,在夜色中却有几分温柔。 似乎方才眸中盛满贪婪急切的人不是他 谢清辞纤细的手腕依然被人握在掌心,心情也是一波三折,他不由挣扎:这不妥,我不习惯 又骗阿棣。萧棣身上的入侵感迅速敛去,显出几分委屈纯良:之前春柳陪床,哥哥的床帘从未合上过。 看来哥哥只和我客气,只对我不习惯。 谢清辞忽然语塞:我 萧棣身上令人心悸的入侵感一闪而逝,如剑锋被迅速收入刀鞘,显得格外人畜无害。 萧棣不着痕迹的退后几步,坐回小榻上,还似吃醋似委屈的翻了个身,嗓音在夜里愈发透出少年人的明朗可爱:哥哥定是害羞,阿棣背过身睡下,哥哥就能放心了。 烛火摇曳,谢清辞望向萧棣小榻上的宽阔背影。 大约是怕自己羞涩尴尬,少年贴心的转过身去,面墙而睡。 放着清净的好床不睡,却来睡自己脚边的小榻。 萧棣能图什么呢? 自然是想报恩,让自己安心好眠罢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