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咋这么实心眼儿啊,人家让说实话就给说,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兵不厌诈啊! 不过林泽听得乐呵,虽然小孩不经激将法,冲动鲁莽了点,但小孩三观他非常满意。 李昇之所以如此讨厌读书人,态度恶劣,归根究底不过是因为见他爹低声下气求人多了心里不平。 再加上他爹以前请的先生都是些挂羊头卖狗肉的货色,骗完银子就走,才导致了小孩的逆反心理。 在思想压迫禁锢的古代,在所有人都认为圣人至高的时代,小孩能够产生质疑反驳,这种学生收下才适合灌输教导更为‘惊世骇俗’的现代思想。 林泽微笑点头, “第二个问题,你觉得商人和读书人,谁更厉害?” “当然是咱们做买卖的!” 李昇毫不犹豫回答,满脸臭屁,反正得罪的话都说完了,他也不指望再讨好,拜不成先生就拜不成,他都气走过多少个先生了,也不差再来一个。 “当然,我也承认学问好是很厉害,不过若是没有像我爹这样的商人南来北往的做买卖,不开店铺,东边的人怎么用到西边的东西?南边的人怎么买得到北边的布料?朝廷没有税收哪里来的银子用?光靠收田税饭都吃不饱,商人可重要了,偏偏大家还说商人贱籍……” 林泽点头,不吝啬夸奖,“恩,有点道理,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忽然赞赏倒是让李昇脸红不好意思了,这还是除了家里人头一回有外面的人对他点头呢。 小孩其实很老实,“前面我爹跟我说的,后面是我自己觉得的,我爹生意经可厉害了。” 说到后面,小孩满脸的自豪。 李广财只想往地洞里面钻,自己那么精明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傻儿子哟,卖家底卖得也忒干净了…… 林泽看了眼李广财,继续问。 “最后一个问题,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是长大以后继承你爹的家业,还是努力考科举?又或者是其他?说真心话。” “啊?” 这问题让小孩懵了,显然无忧无虑的小孩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 话说考校不都是考学问识字吗?这个酸秀才三个问题都偏题不着边啊。 李昇懵懵懂懂心里嘀咕,看看想指点又不敢说话的李广财,又看看嘴角嗪着微笑的林泽。 思考半天,小孩最后一咬牙,给了自己老爹一个‘对不起’的眼神儿,重新挺起胸膛,大声回答, “我想继承我爹的铺子!以前先生都说我不是读书的料,我自己也不喜欢读书,所以我想做买卖,我三岁就会打算盘了,我爷奶说我以后肯定能把家业发扬光大,我也觉得我是天才,以后我继承了我爹的铺子,肯定能把我家的布庄开遍整个青山县!” 九岁的李昇表情自信,说得豪情壮志。 虽然爹娘总说读书才有出息,做买卖再赚钱也是被人瞧不起,只有读书才能光耀门楣,可他真的是讨厌透了读书,讨厌那些总是之乎者也,说一套做一套的酸秀才。 李广财听着欲言又止,儿子,这都是家里瞎夸你的…… 不过林泽很满意,不怕人太蠢,就怕心太小,理念上小孩过关了,但实际成不成,他还得看看。 “三个问题答案算过关,虽然有些口不择言鲁莽,但年纪小还能再调.教下,勉强收下你也不是不行,但这么蠢的学生太浪费我精力了,束脩三倍太亏,我要涨价,十倍。” 话落,李广财父子一大一小同时吸了一口气。 一般私塾束脩一年大概10两,单独请先生的话最多也就不超过20两,当然,这些只是学费,若算上节礼的话,单独请先生一年差不多得花上三四十两。 三倍已经是狮子大开口,十倍这话也就林泽敢说。 小孩又人忍不住脾气了,“你咋不去抢钱庄啊!” “抢钱庄犯法的,收束脩正大光明,你们送上门我不敲你们的竹杠敲谁?我的时间可是千金不换……” 林泽微笑, “不过,我再出一个题,若是能完成,束脩我就分文不收,完不成就别来烦我。” “那要是你故意出个我不会的怎么办?” 小孩气呼呼,脑子倒也不是真那么蠢。 “那我就出你擅长的,你刚才不是说你三岁就会打算盘,是做买卖的天才吗?既然如此,那你就在一个月之内,把我手上这个旧陶碗卖出50两银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