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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始知


    载潋自得知自己被削宗籍后,很快便一病不起,她认为皇上一定恨极了自己,在皇上心里,自己一定是有意与革命党人勾结的,加上这些年所有的旧恨新仇,才会绝情到将自己的姓氏也夺去。五大臣出洋考察的日子也因遇刺一事而被延后了,因革命党人暗中投掷炸弹行刺,巡警部公务缠身,又加绍英受伤,太后与皇上不得不将徐世昌与绍英两人替换,重新组成出洋考察政治的五大臣。

    日子愈发燥热了起来,载潋留住在阿瑟的学堂里养病,她躺在学堂院子后的暖阁里,只有听到孩子们的笑声时,她才感觉日子有了一丝生气。她尚不知道皇上已为她指了婚,直到王商将皇上的谕旨亲自带到了她的面前。

    载潋躺在暖阁里,天气燥热,院子里蝉鸣声不绝,暖阁的门虚掩,却没有一丝清凉的风吹进来。

    载潋看到静心端着药走进来,她将药碗放在自己床头,扶了自己起来轻声道,“格格,宫里的王商谙达来了,就在外头了。”

    载潋的心如一潭死水,却也为这个消息而泛起涟漪,王商可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内侍啊!载潋撑着床榻坐直了身来,她抬头望了望窗外明媚晴好的阳光,这样好的阳光,自己已许久未见过了。她独自穿鞋穿衣,一路扶着手边的桌椅走出去。

    静心小心翼翼地守在载潋身后,她跟随着载潋一路走出学堂的后院。她二人穿过一道花荫之下的垂花门,载潋便看到王商站在前头,他正含着笑看在院里嬉戏玩耍的学生们。

    阿瑟见到载潋来了,便将孩子们都叫回来,她将姑娘们都拢在身边,仔细叮嘱道,“格格来了,格格身子不好在养病呢,你们别吵,到廊下去玩儿吧。”

    学生们嬉笑着跑远了,阿瑟才亲自领着王商往里来,王商见了载潋,规规矩矩地先含了腰,却并未直接开口,阿瑟与静心二人见状便自觉都退去。

    王商站在载潋面前自然而然含着腰,欲行礼时却又突然想到,如今载潋也只是庶民而已了,而自己身为皇上身边的太监,本没必要再向她行礼,若向她再行从前的礼数,若让皇上知道了,倒唯恐惹了皇上不悦。

    王商便未行礼,只颔首站在载潋面前,“奴…”王商欲开口时却也突然迟疑,他竟已不知如今该要如何在载潋面前称呼自己,他心下尴尬,索性改口道,“三格…”话音未出他却又再次语塞,如今他不仅不知要如何称呼自己,更不知该要称呼载潋。

    载潋立在王商面前,她病后从未好好梳过妆,如青缎一般的长发散在背后,随风轻动。她早已看明白王商的为难,便主动为他解围,她将王商扶起来,示意他不必再在自己面前颔首躬身,载潋轻笑道,“谙达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是…”王商感动地望了载潋一眼,见她如今面如白雪,毫无气色,心中也不禁心疼,他扶住了载潋,向她忍痛道,“奴才来传万岁爷谕旨。”

    载潋闻声略抬了抬头,她的右膝被革命党人用烧火棍打伤了,如今还未全好,可她却忍着痛屈膝跪倒叩头,道,“奴才…”她此话一出便已后悔,载潋心中凄然地想着,也只有旗人才向皇上自称“奴才”,而自己是被削籍除名的庶人。

    “庶民载潋跪接万岁爷谕旨。”载潋改了口,她跪在王商面前,静静等待着王商带来的消息。

    王商心疼难耐地低头望着载潋,他仍记得每一次载潋冒着被太后问罪的风险对皇帝的关心与竭力的保护,可皇上什么也不知道。他长叹了一口气,心中疼得难受,他只想尽快完成这件差事,他将皇帝的话转述向载潋道,“仰承皇太后慈谕,令庶民载潋速与镇国公载泽成婚,为侧福晋。朕特告诫庶民载潋,入镇国公府后不可任性妄为,自诩懿亲,尔应悉心侍奉夫君,敬重福晋,为宗族绵延子嗣,以不辜负皇太后谆谆之意。钦哉。”

    载潋跪倒地上,身上的力气已被王商的一番话尽数抽去,她未想到,终此一生,将自己亲手推向另一个男子的人竟会是皇上,自己最深爱的人却让自己去为别的男子绵延子嗣…

    纵使她已经答应了载泽,却也从未想到过,皇上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将她推向别人。“速与镇国公载泽成婚…速与…”载潋苦笑着,皇上的话中只有告诫催促而没有不舍,皇上果然恨极了自己。

    载潋瘫倒在地,她感觉呕心抽肠,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暗红的血渍顺着载潋的下颚蔓延,滴滴答答落在她的手指尖上。王商吓得连忙上前去扶载潋,静心与阿瑟也吓得急忙大步冲上前来,她二人扶起载潋,静心急得潸然泪下,忙用绢子去擦载潋嘴边的血迹。

    “这也不是头一回吐血了…”静心急得失了分寸,竟直接向王商吼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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