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暴露,保护了自己的安全。 那时候复生说:“新政大业固然重要,可也不能牺牲格格的自身安危。”复生是唯一一个对自己说出这种话的人,其他的维新党人,大多以利用自己为先。 载潋抬手敲门,不出片刻就有人来为载潋开了门,她探进身去,只见在黑夜之中来为自己开门,竟然真的是复生。 她万分激动地冲进门去,转身便将身后的大门紧紧合上,她抓住复生的双臂,止不住地落泪道,“复生!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快走!” 载潋话未说完,便要拉着他向外走,边扯着他的衣袖边低声喊道,“他们不会查我的马车,你跟我走!我送你走!去外国也好,总之你赶快离开!” 谭嗣同却轻笑着用力抚开载潋的手,面不改色地轻笑,点了点自己的项上人头道,“三格格,我已将这个,给他们备好了!” 载潋听罢后便难以自控地痛哭,她连连摇头,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向外拉扯,疯狂地吼道,“不可以!不可以!我不许你死,你现在就走!现在还来得及!” 他却仍旧推开载潋,豁然大笑道,“三格格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三格格是为我着想,不过,今日就当就此诀别了。” “复生!你胡说什么!我要你平安,皇上也要你平安!你要活着,你明白不明白!”载潋听得又悲又气,连连摇他的肩,企图他能清醒过来。 “复生!”载潋忽然听到身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转头间竟然见到梁启超从浏阳会馆内的怀旧雨轩内阔步走出来。 梁启超即将与康有为一同启程前往日本,二人也已经寻得了日本领事馆的保护,他临行前特地来游说复生,让复生一起出发,却遭到了他的拒绝。 刚才载潋来时,复生让他留在屋里不要出来,若有不测,就从后院逃走。 梁启超听见载潋也是来游说复生出逃的,才忍不住心里要说的话,冲出门来。 载潋见到梁启超也在这里,惊得不知所措,“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们都快点走啊!”梁启超自觉愧对载潋,是他开口请求载潋为他们的“围园杀后”做事的,现在也不知载潋是否已经脱险了。 “三格格,我即日就要启程前往日本了,日领馆的车也在外等着了。”面对着生在宗室,只能留在这里面对凶险的载潋,他总有些说不出的愧意,“三格格一切都好吗,没有被我们牵连吧?” 载潋来不及与他们多说,她知道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比珍贵的,她不忍细想他们如果不能及时离开这里的后果,载潋冲着梁启超低吼,“你快走!带上复生,你们一起走!别管我,我好歹还不至于人头落地!” 听至此处,梁启超也万分焦急地转向复生,急得连连跺脚,“复生!就同我与康先生走吧!我们东渡日本,再谋大计!” 复生却决绝地向梁启超拱手作别,“卓如,各国变法,无有不流血牺牲者,今我国变法,未闻有流血者,此国所以不昌也!今日变法,若要流血牺牲,请自嗣同始。” 梁启超却仍旧不甘心,他握住复生的手,字字发自肺腑,“复生,唯有活着才能图谋大计,复生!” 复生却仍旧摇头轻笑,语气却极为决绝,“卓如,你要活着继续我们的事业,死是何其简单的事,活着才是真难!我为其易,君为其难,你不必再劝我了!今日诸事就绪,再无牵挂,卓如,你我长为别矣。” 载潋眼睁睁地看着复生将梁启超推出门外,梁启超自知时间已不多,再不离开恐怕当真要面临杀身之祸,他一步三回头,心中万千悲痛,极为不舍,他深深明白,自己的战友与挚友,这一次转头离开就将是后会无期。 载潋看到会馆门外已停下了一辆洋人的汽车,梁启超刚一出门,从车上就走下来两个衣着奇特的东洋人,他们将梁启超扶上了汽车,合起车门便扬长而去。 谭嗣同将浏阳会馆的门合起,转身对满面是泪的载潋笑道,“三格格,我本打算大敞大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可现在格格在我这里,我不能让他们发现了格格,是我不想再牵连你。” “复生!你就随我走吧!”载潋近乎恳求,他却仍旧淡淡而笑,他领着载潋往自己居住的莽苍苍斋里走,“格格,我幼时喜欢在沙漠中舞剑,最自由潇洒不过了,入了京城后,也唯有在这里弹琴,才能将心中的烦恼纾解一二。” 他的语气是何等的轻松洒脱,让载潋实在难以相信,眼前得人是即将要面临杀身之祸的人。 载潋看着他抚摸上一把名为“崩霆”的古琴,眼神极为爱惜,载潋看到古琴的侧面有两处腹款,分别为“浏阳谭嗣同复生甫监制”与“霹雳琴第一光绪十六年庚寅仲秋”两行字。 载潋心疼地抬头望向他,见复生正抚着琴轻轻开口,“宁愿枝头抱香死,不肯吹落北风中。三格格,我自恃孤傲清高,这一次,也让我追随我的心吧!我已‘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