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恩人,不禁难掩激动,在众人都没开口时便问,“小师父如今一切都好吗?” 慧生转头面对着载潋,却不抬头直视她,只是颔首弯腰道,“托醇王爷与格格洪福,慧生一切都好,只是遇到难题,还望王爷和格格能施以援手。” 载潋根本不顾载沣要说什么,此事也不想再由哥哥做主。她一直觉得是自己亏欠慧生,和别人无关,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帮他,见他有难便立时开口问道,“小师父怎么了?” 慧生退了半步,竟跪倒在地,载潋见状忙要去扶他,阿瑟却拦住载潋道,“格格,慧生师父是出家人,你我都不便扶他。”载潋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载沣听到阿瑟的话,便上前去亲自扶了他起来,道,“师父快请起,你对我妹妹有救命之恩,无论遭遇什么难题,我一定想办法帮你。” 慧生不肯起,重重叩头道,“王爷!贫僧听闻当今皇上推行新政,下旨裁撤乡间庙宇,裁减僧侣数量,庙中僧侣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我等出家人一心向佛且终身向佛,若庙宇被裁撤,我等便如失散的鸟雀,流离失所!”慧生话至一半已是泪流满面,他仍旧长跪不肯起,言辞悲痛,“外间流言四起,传言当今皇上已崇信西方宗教,不再信奉我朝佛法!” 载潋如被雷击,她未想到慧生竟是为新政而来,更未想到皇上推行新政伊始,外间就已经产生重重阻力,慧生只是缩影,她通过慧生已能看见外间无数庙宇中抗议传谣的僧侣。 自皇上推行新政,废除四书五经,增考经济特科,载潋就已无数次听闻学子们的抗议,只是为了落实推行新政,皇上不能将所有抗议声都听进心里。 可是如今,竟连寺庙中的僧侣们都开始抗议起来。载潋明白皇上的苦心,乡间百姓因过度迷信佛法,固步自封,皇上希望裁减庙宇数量,改设学堂。可百姓们并不领情,还传言皇上已改信西方宗教,僧侣们也因生活环境被“破坏”而奋起抗议。 载潋彻底犯了难,她想要帮助慧生,那是她的救命恩人。可载潋更想支持皇上变法,助他实现抱负。 载潋久久没有说话,载沣才开口道,“小师父请宽心,快快请起吧,你说的事我知道了。”随后载沣便叫来张文忠,让张文忠安排车马送慧生回妙高峰下的庙里。 张文忠安排妥当后回来复命,载沣神情黯淡地吩咐张文忠道,“去传话给庙里,若真要裁减庙中僧侣数量,不可驱赶慧生。” 张文忠得了命去办了,载潋更觉惆怅,她知道慧生是为了保护佛法与众多的僧侣来求载沣的,慧生一定是以为皇上的弟弟能为他们求情。可皇上决心推行新政,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护慧生一人,至于其他就再也无能为力。 慧生走后,气氛变得格外沉重,载沣想载潋难得回来,便想让她高兴起来,于是重新提了笔,要为她题匾,载潋却忽然冲上前去将载沣手里的笔夺下了,她抬头望着载沣努力笑道,“不必了哥哥,这块匾不用题了!” 载沣满头雾水,心里颇有些不高兴,问载潋道,“为什么啊潋儿,我都准备好要给你写了!” 载潋急忙摇头道,“不用了哥哥!我们要办女子学堂,这块匾额,我要去找位‘女中豪杰’给我们写了。” 可载潋心中想的却并非如此,刚刚她见过了慧生,便知道皇上推行新政的重重阻力,外间的抗议与流言四起,上有太后的监视,她更知皇上与维新党人的危险境地。如今她心甘情愿与皇上站在一起,愿意与他一同面对一切有可能降临的风险,纵然心里某个角落仍旧会怕,可她不打算退缩。 可若让载沣给新式学堂题字,让载沣也参与进来,她好怕自己的决定会牵连自己的家人。倘若真有一日自身不能保,她不想再牵扯家人。 载潋思考清楚了,只抬头对载沣道,“哥哥,你别再问了,若是再有人问起来,你也只说不知道我做什么,忙什么,今天的事也一并忘了吧。” 载潋不再理会满心狐疑的载沣,拉起阿瑟的手便往外走,推开载沣的书房大门时竟一头撞见正往里走的幼兰和荣禄,载潋心底一凉,生怕自己方才和载沣的对话已经被荣禄听见了。 幼兰抬头见是载潋,便抬头浅笑道,“三格格这是去哪儿,怎么这样急?”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