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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存


    载潋本也对宣讲的男子起了兴趣,可她望着卓义亢奋不已的样子,又不禁暗生担忧,因为她尚不清楚宣讲男子的来历,也明白他言辞激烈便容易鼓惑人心,而卓义年轻,又是第一次来京,更易被他感染鼓惑。载潋虽也不能立刻判定宣讲男子的善恶与居心,可她怕卓义会因此而受骗。

    载潋又打了帘子向外瞧了瞧,见在路中宣讲的男子还没有离去,仍旧慷慨昂扬地宣传着自己对于“维新”、“求变”与“救国”的理念。载潋便收回了手,默默地望着卓义,并没有当着三位哥哥多说什么。

    载潋见阿瑟坐在身旁一直犹豫不安,似乎有话要对卓义说,却又不方便当着众人讲,载潋便轻轻拍了拍阿瑟的手,低声道,“阿瑟,你只管放心便是。”

    马车停在太平湖外的时候,湖面上飘起一层零风碎雨来,静心跟在载潋身后为她撑了伞,瑛隐也为阿瑟撑了伞,而卓义却如疯魔了一般,举着手中两本书跳下马车,一路欣喜地狂笑,口中还不断念念有词,“不枉我费尽心力来到京城,来到同文馆!”

    阿瑟见他如此情状,忍不住冲上去拦,追了几步后才湖畔大喊,“岳卓义!你要去做什么?”而卓义却仍旧大步流星,沿着湖畔飞奔,直到他已跑远了,载潋仍能听到他的呼喊声,“当然是去做青年人该做的事!”

    阿瑟根本追不上一路飞奔的卓义,她也终于按捺不住自己,转过身来对载潋哽咽道,“格格!您让我放心,我如何能放心?”载潋望着卓义的背影,也觉得忧心忡忡,根本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可卓义又并非府上的人,所以他们都无法将他束缚,限制他的自由。

    载潋左右思虑了片刻,便向前追了几步,追到载沣身后对张文忠道,“忠叔,您能否帮我个忙,回去遣几个人到外头跟着卓义,我担心他冲动出了事儿。”张文忠一边为载沣撑伞,一边转过头来对载潋道,“格格您放心,奴才回去就办。”

    载潋谢过了张文忠,才回到静心举的伞下,回头瞧了瞧阿瑟笑道,“你放心便是了,他总不至于被歹人害了。”阿瑟见张文忠答应要遣人去跟着卓义,才放下心来,略低下头来淡笑了笑,低声道了句,“阿瑟谢过格格。”

    载潋噘着嘴笑,回头弹了弹阿瑟的脑门儿,想起她昨日还打趣自己和载扶,心中也想小小地“报复”她,便装作无意地开顽笑道,“你还有心思管我的闲事呢,我倒要管管你的闲事了,是不是谁家的姑娘看中了岳家公子哥儿,还不好意思告诉我呢。”

    阿瑟听罢此话后忽羞红了脸,将头深深低下了,瑛隐与阿瑟撑同一把伞,见她如此,也不禁掩着嘴直乐。载潋却忽然想起了红楼中的黛玉,父母双亡后在贾府里寄人篱下,总有漂泊无依感,爱恋宝玉却又日夜愁于无人为她做主,心事细腻的载潋生怕生父才刚刚过世又是汉人的阿瑟在醇王府上会生出无依感,像黛玉一样自苦。

    载潋想卓义的父亲岳忱顺也算是半个王府上的老人,阿玛对他有搭救之恩,他绝不会不予自己半分情面,便主动去牵了阿瑟的手,面对着她笑着承诺道,“阿瑟,你放心,从你来那一日起,我就决定真心留你,若你肯信我,我绝不令你自苦。”

    阿瑟抬起头去望着载潋,见她眼中有光,闪烁着一如往日令她信任的光,便攥紧了载潋的手,用力点头道,“我一直相信格格,从第一次见到格格时便是如此。”

    载潋随着兄长们回了府后,便见张文忠去遣了人到府外跟着卓义了,她才真正放下心来,正欲回自己房里,忽听载沣唤自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载潋回过头去见载沣站在自己身后,便莞尔一笑问道,“五哥,怎么了?”载沣轻笑了一声,紧张起来说话又有些迟钝,他措辞了许久才问,“妹妹累了吗?”

    载潋见载沣犹豫这么久只问出这样一句话,便垂着眼眸轻笑,摇了摇头,道,“劳哥哥挂心了,我不累,只是才送走额娘,心里头空落得很。”载沣听载潋如此说,也十分心疼她,毕竟府上的诸多晚辈们,唯独载潋真正已失去了双亲,阿玛与额娘都不再有了。

    载沣上前了两步来,伸出手去搭在载潋肩上,叹道,“潋儿,往后还有我们,你依靠着便是。”载潋听罢后轻笑着点了点头,抬头后又见载沣似乎还有话说,便站在原地等了许久,才听载沣最终说出口来,道,“妹妹,前日的事,是我与我额娘的错,还望妹妹别计较,我心里一直记挂着此事,时常不安。”

    载潋见载沣原是为那日刘佳氏的事而不安,不禁笑道,“五哥多虑了,那日皇上在时我与姨娘不是已然说清了吗?我根本不记恨姨娘,又怎么会记恨五哥。”载沣听载潋如此说,才缓缓露出一抹笑意来,眼里渐渐绽出一道光,载潋靠近了载沣半步,握住了载沣的手腕道,“五哥,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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