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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


棺罩,将棺椁请到府门外大街上后,才又换成了六十四名杠夫前来抬棺,又再棺椁外加了棺罩。

    王府外的街巷上早已有发引的队伍列好,前有二十四人抬着红蟒大旗,后又有八面小旗。随后便是各式仪仗与乐器的队列,载潋虽走在棺椁前,却也回过头去看,见仪仗中的管项牌上写着“和硕醇贤亲王福晋”与“皇帝本生妣”两列字样。仪仗后还有影亭,其上摆放着额娘生前的画像,载潋才只看了一眼,便又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醇王府外的发引队伍排列整齐后,载潋便瞧见周围有许多百姓前来围观,张文忠与苏和泰等人便到前头去请百姓们退后几步向后让路,不然发引队伍根本无法移动。

    众人尚未启程,载潋忽听太平湖畔传来一阵马蹄声,转头去看才见是宫中的谙达前来送额娘最后一程了,此刻正下马。皇后因是额娘本家的侄女儿,也遣了宫中掌事谙达与女官来送。

    张文忠见时辰已到,便去问载沣意思,问他是否要启程,而载沣却摇头道,“再等等,还有送大额娘的人未到。”

    果然如载沣所说,宫中来的谙达与女官们才下马,载潋便看见恭王府上的次子载滢与长孙溥伟,惇贝勒载濂与其弟载漪、载澜都已到了,惇贝勒是惇勤亲王奕誴的长子,而很早前便已过世的奕誴则是宣宗道光皇帝的第五子,是阿玛的五哥。所以眼前这几人都是阿玛的家侄,关系亲近得很,只因载潋平日里并不很喜欢他们,载沣又是倦怠于交往的性子,醇王府上才与他们很少走动。

    后头紧跟着又有庆亲王奕劻的长子载振与次子载扶到了,随后更有载泽与福晋静荣,静荣也是额娘的亲侄女,此刻更是在人群中哭得梨花带雨。

    众人到齐后,发引的队伍才缓缓向前挪动,发引队伍出了西直门后,来送婉贞福晋的所有亲眷们便一一来向醇王府上的人作安慰告别。

    载潋站在兄长们身后并不与众人过多作攀谈,唯有载泽离开了众人,直往载潋身边而来,劝慰道,“潋儿,我知你心里悲痛,但我只希望你能节哀顺变,爱惜身体。福晋天上有知,才能安心。”

    载潋听见是泽公的声音才抬起头去看他,不想让泽公看见自己脸上的泪便用袖子擦了擦,随后道,“泽公放心,额娘临终前嘱托我一定要坚强,我明白我该要做什么,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泽公也要爱惜身体才是。”

    载泽宽慰地点了点头,静荣也往载潋身边来道,“潋儿,姑母薨逝,我心中同你一样悲痛,但正如泽公所言,你与家中兄长都要珍重身体才好。”载潋望着如今愈发美丽动人的静荣,心中宽慰于她如今终于不再对自己充满敌意,或许就因为当年在颐和园里她与自己敞开心扉后,自己便刻意减少了与载泽的接触,也时常有意无意促进他二人的感情,更在她善意欺骗了载泽后,帮她圆了谎。

    载潋见静荣哭得双眼红肿,心里头也心疼她,便用手背去擦了擦她脸上的泪,安抚她道,“静荣姐姐也要节哀顺变,爱重身体。”

    静荣用力地点了点头,载潋才退了半步。本以为不会有人再来同自己说话,却见载扶趁着载振同各府上少爷们攀谈的功夫,跑到自己跟前嘘寒问暖道,“三格格,我听闻醇贤亲王福晋薨逝后,心中悲痛难安,只因前次与格格相见,我见格格弱不胜衣,更怕格格的病会因此打击而雪上加霜…我今日见你精神尚好总算放下心来!三格格,近日来天气冷了,格格记得添衣。”

    载潋见是载扶,便也笑道,“谢扶二爷关心我,我身上的病早都大好了,我会记得及时添衣的,扶二爷也记得代我问府上阿玛与兄长安好,恭贺王爷升迁亲王之喜。”载扶见载潋还谈起自己的阿玛与兄长,颇有些窘迫,便含了几分愧意道,“多谢过三格格了。”

    载扶才走,载潋便看见泽公揽着载扶在窃窃私语着什么,而他们在说什么,载潋也无心过问了,她见各王府上各位哥儿都还在与哥哥们讲话,自己便安静地等在哥哥们身后,却忽听身后有人问自己道,“格格,您若是累了,便往车上歇会儿吧?”

    载潋回过头去,才见同自己讲话的人竟是卓义。他因感念婉贞福晋生前替他作情,向恭亲王举荐了他去同文馆学习的恩情,今日便一同前来送行。

    载潋摇了摇头,尚没有说话,阿瑟此时跟在载潋身后,听见卓义如此问,便对卓义道,“卓义,各府上都是来送福晋的,客都没走呢,格格哪儿好就去休息了?”卓义向来反应便比阿瑟慢上半拍,等阿瑟说明白了才觉得自己的问话不合时宜,便独自退了两步,独自在后头站了,嘴里却小声嘟囔了句,“这规矩倒真是多!”

    阿瑟见卓义走远了,才压低了声音问载潋道,“格格,方才那个哥儿是谁呀?我从未见过呢。”载潋瞧了瞧已经走远了的载扶,略笑了笑道,“你说他?他叫载扶,是庆王爷的次子,因行二,我们便都喊他扶二爷。”

    阿瑟若有所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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