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哭得更凶起来,她忽一把将载潋揽进自己怀里,痛哭道,“潋儿,是姨娘错了,你愿意原谅我吗?” 载潋擦了擦脸上的泪,连连点头道,“姨娘,纵然阿玛和额娘都不在了,可我们还是一家人,我又怎么会记恨自己家人。” 刘佳氏将载潋抱得更紧些,合起双眼来道,“潋儿,福晋如今走了,你别怕…若你不嫌弃我,往后我愿做你第二个额娘,好好儿照顾你…老王爷和福晋从前都疼爱你,我也不能叫你白白受了委屈,这些年来我没都不得见自己的孩子,母亲为何算是到今日才真正体会,我这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女儿,若你不嫌弃,便也让我尝尝有个女儿围在膝下的幸福快乐吧。” 载潋听至此,心中瞬间滑过一阵暖流,一滴眼泪落在衣服上晕开了大片,她心里明白,纵然刘佳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代替自己的额娘,可她是哥哥们的亲生母亲,是阿玛的侧福晋,她也愿意和哥哥们一起孝敬她。 “好好…好…”载潋幸福地笑着,也回拥住眼前的刘佳氏,刘佳氏也抬起手去抚了抚载潋脑后的碎发。载潋想,如若阿玛与额娘在天有灵,得知自己与哥哥们善待孝敬府中的两位侧福晋,也一定会欣慰的。 ===== 夜深后,刘佳氏与载沣等人才离开灵堂,只剩下载潋独自一人陪着皇上,载潋走到载湉身后,轻声对载湉笑道,“皇上,谢谢你。”载湉却只是淡淡而笑,并不说什么。 载潋却好奇得很,追在载湉身后问道,“皇上,奴才还一直怕,怕您跟姨娘动怒,奴才还好奇,您是怎么做到那么轻易就猜中姨娘的心事的?” 载湉回过头来刮了刮载潋的鼻尖,对她浅笑道,“傻丫头,你从未招惹过侧福晋,若不是她心中觉得,如今府上只有你一人非她亲生,又使她仍旧不能与孩子们亲近,她又怎么会故意构陷你一个晚辈呢?她的心事其实和额娘一样,朕能明白,都只是因为自己的孩儿罢了。” 载潋跟在皇上身后点了点头,心中也能懂得刘佳氏的苦楚,随后载湉才又对载潋一本正经道,“潋儿,其实朕今日也很气愤,也不是没想过要惩处她,只是朕想,若朕今日对她施以惩戒,恐怕也只能震慑她片刻时日,并不能令她真心对你好。朕想帮你,就要为你谋长久之计。” 载潋听罢才真正懂得皇上的用心,不禁更感叹皇上的用心良苦与睿智多思,载潋见皇上已不再说话,而是又往额娘的灵前去跪,便也一言不发地跟随在皇上的身后。 良久后载潋见夜已深,而皇上却仍旧不肯休息,便上前来劝道,“皇上,您明日还要回宫,今夜里就在府里将就着歇一宿吧?奴才怕您跪坏了身子。” 而载湉却执意仍旧跪在婉贞福晋的灵前,他仍旧背对载潋道,“潋儿,你回去歇着吧,朕想再陪陪额娘,三日后额娘出殡,朕不能亲自去送,就让我现在再多陪陪她吧。” 载潋心疼不已地望着眼前的皇上,她也跪倒在皇上的身后,道,“那奴才陪您。”载湉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跪在原地,载潋便默默陪在他的身边。 良久后载湉才突然又道,“今生我与额娘的母子缘浅,额娘生前我不能尽一点为人子的孝道,如今额娘去了,我这样…又有什么用呢。”载潋听见皇上的语气中已有哽咽,她看不得皇上伤心,忙靠近到皇上的身边,紧紧将他抱紧在自己怀里,用自己脸颊贴靠在皇上的肩上,轻声安慰道,“皇上…额娘心里头其实都明白,您心里念着额娘想着额娘,额娘走前是幸福的…” 听至此处,载湉忽伸手去摸出了额娘临终前交给自己的玉,放在手心里仔细捧着,对载潋道,“潋儿,这是额娘给咱们的最后念想了,往后想额娘的时候,看看它是不是也就如看见了额娘一样?” 载潋也从身上摘下那块玉来,她看着额娘生前为自己所打的络子不禁又悲从中来,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才强迫自己不再看手里的玉,转头对皇上道,“是啊皇上,想额娘的时候就看看这块玉,就和见着了额娘一样。奴才这一辈子会一直戴着这块玉的,看见它就能想起额娘,就能想起皇上。” 载潋话毕后,载湉仿佛才不那么悲伤,他一只手将手里的玉紧紧攥在掌心,另一只手紧紧搂住跪在自己身边的载潋,轻声温柔道,“朕也会一直戴着,看见它就能想起额娘,就能想起你。” ===== 三日后的清晨卯时,载潋已在自己暖阁里梳妆完毕,身穿宽大的孝服,她从自己房中往停放额娘棺椁的灵堂内去,远远便已听到府中的下人们哭作一片。 载潋见张文忠此时捧了陶罐来,将灵堂供桌上的伴宿瓜果一一夹入其中,再用五色丝线将陶罐的罐口系好,外头包裹上红布,随后将陶罐交给载沣捧着。 载洵则捧了额娘生前的画像,载潋与载涛跟在二位兄长身后向府外走,二十四名杠夫们进到灵堂内来为额娘的棺椁加上一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