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潋心里感动得紧,她知道皇上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才顶撞了太后,或许只以为是细碎小事,可皇上现在却能为了保护自己,在百忙之中抽身出来处理自己这样的“芝麻小事”。 载潋挣扎着不肯跟载湉走,她甩开了载湉的手,喊道,“皇上,求您原谅奴才不能跟太后认错!是打是罚奴才没有二话,自己一人受着便是了,不用皇上来担心我!” 载湉因在病中,又淋了雨,此时被载潋一番话气得连连咳嗽,他上前去又抓住了载潋的手,质问道,“你到底为什么不肯认这个错?又到底为什么顶撞了太后!” 载潋笑着退了两步,她的膝盖旧伤又隐隐作痛起来,现在便是站也站不稳,她想告诉皇上为什么,可若说是太后为了自己的六旬万寿而阻碍大清与日本宣战,只顾自己享乐,那便是质疑诋毁当今的皇太后,那是大不敬的罪过。 载潋细想了想,便淡淡笑道,“皇上,奴才自知,朝政大事本不该是奴才置喙的,可奴才能明白您决心与日本开战的苦心。奴才知道,您自亲政以来,夙夜匪懈等的就是这一天,您想重振大清旗鼓,您想重塑大清盛世之貌,您如何能对一个蕞尔小国放任屈服呢......” 载潋努力让自己不断颤抖的腿站稳,而后才又说道,“皇上,在与日开战这个问题上,太后的态度您是最清楚的,奴才...就是因此才顶撞了太后......奴才自知妄评朝政大事是万死,顶撞了太后更是万死,但求您恕奴才不能认这个错,因为奴才若是认了,那便是认了皇上是错的。” 载湉听过这些话,感觉心里竟是无比触动,像是有人紧紧握住了他那双因不安孤独而颤抖的手,让他知道他的心事有人不需要问便能懂,让他知道,他从来不是孤单的一人。 载潋本以为自己会等来皇上的训斥,却没想到皇上竟上前来两步将周身都已湿透了的自己紧紧拥入了怀中,载潋感觉那一刻竟是那么不真实,因为皇上第一次在旁人的目光下抱紧了自己,第一次不忌讳他们之间禁锢着的身份隔阂。 载潋闻到皇上身上的味道,感觉竟无比的安心,她仍旧有些犹豫,却也抬起手来缓缓抱住了眼前的皇上,载潋能感觉到皇上将自己抱得更紧了,她听见皇上在自己耳边轻声道,“谢谢你潋儿,让朕知道,朕并不是个孤家寡人。” 此时太后已听说了皇上去瞧了载潋的事,她听说皇上跟着载潋淋了半晌的雨,也听说皇上因不解载潋为何要这么做和她起了争执,便想着自己所布的棋局已足够充分了,目的也已经达到,便挥了手示意李莲英下去传话,宽恕了载潋,让她回去思过。 太后自己推开了窗去瞧窗外渐渐要停的雨,忽兀自笑了笑,她用手指上的护甲敲了敲窗沿,几滴水珠便顺着窗臼滚了下去,她轻声道,“这场雨算得了什么呢,真正的大雨,还没来呢。” ====== 载湉正准备亲自领载潋回去,晚间亲自去向太后请罪,不让载潋再受苦楚,路上却忽遇上李莲英来传话说太后已经宽恕了载潋,心中尚来不及欣喜,便又担心起了载潋的身体,毕竟她从前因醇贤亲王去世,身子一直不大好,膝盖上又落下了旧疾,便忙让王商去传了太医去玉澜堂。 载潋跟着载湉一路向回走,载潋仍不解地问道,“皇上,奴才现在住在清华轩,在西边儿呢,您怎么领着奴才往东边儿走啊?” 载湉握紧了载潋的手,低头对她笑了笑,也不顾她是不是还在疑惑,只道,“朕领你回玉澜堂,朕要亲自看着太医给你瞧过了病才放心。” 载潋心中大惊,她想玉澜堂本是皇上休憩起居的地方,就连皇上的妃嫔们若能进入其间都是蒙了皇上的格外恩典的,更不要说自己一个王府格格。她默默地摇了摇头,刚想说不合规矩,却被载湉抢了先,他此时已经领着载潋踏进了玉澜堂的院子,头也不回道,“朕说你合规矩你就合规矩,别再和朕争了,小心你身上的伤更要不好了!” 载湉随后便又吩咐寇连材道,“去把平时贴身伺候载潋的静心和丫头们传过来,叫她在偏殿里伺候着载潋沐浴,沐浴完了你再领着她到正殿里来,朕再叫太医给她瞧脸上的伤!” ※※※※※※※※※※※※※※※※※※※※ 相信我!以后潋潋会好好收拾这些欺负她的人的! 也请相信我,下一章我要发(kai)糖(che)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