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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


带来的会是皇上不好了的消息,方才湖上大风席卷,载潋便有隐隐不安的惶恐感。

    王商撑着船慢慢靠近了太后所在的大船,等到靠近了,才从船头上跳上来,见了太后便忙着下跪请安行礼,道,“奴才王商给太后请安,恭请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挥手叫王商起来,忙问他道,“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皇上有口谕要传?”

    王商顷时又跪倒了,紧紧降头叩在甲板上,载潋的心一下子便跟着王商的一跪而揪紧了,她已经最好了最坏的准备,打算听皇上的消息。

    王商缓了许久才张口大声道,“回太后的话!奴才来传万岁爷的话,万岁爷方才同军机大臣等商讨定夺,决定即日与日开战!”

    众人听了这个消息都是不禁一惊,方才那些忙着说吉祥话儿的丫头们不禁立时议论纷纷,议论声如岸边传来的潮水声一样传进载潋的耳畔,“这可怎么得了啊!太后的六旬万寿要到了,怎么能对外宣战呢!这可如何是好!”

    太后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内,竟是极为平静,她的拳头慢慢攥紧了,而后却突然抓起手边一直茶盏来,狠狠向前一摔,茶盏发出一声巨响,在甲板上被摔得粉身碎骨。

    在船上的所有人都被吓得心底惊惧,忙立时跪倒磕头,不敢大声说一句话。

    “好一个聪明的皇帝!好一个孝顺的儿子!”太后发出几声讥讽一般的笑声来,她被怒意冲昏了头脑,站起身来在船上来来回回地踱步,大声骂道,“我一生为朝廷操劳,如今老了,却不能安安心心颐养天年,不能安安心心庆贺自己的生日!这都要归功于你们的万岁爷!我的好儿子啊!”

    载潋纵然是跪在甲板上,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过太后的脸,却也知道太后此时该是什么样的表情,载潋的冷汗从额头上一滴一滴往下落,她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做,才能保护下皇上,才能让他好过一些,不再受太后的阻挠。

    王商跪在地上有几分颤抖,却仍要将皇上要传的话传到了,王商缓缓开口道,“回太后的话,军机大臣中有人启奏万岁爷,望太后可以准许缩减六旬万寿规制,改为在宫中举办,以为前方将士节省出军费开支!”

    太后听了后竟如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过了许久才冷冷一笑,冷冷开口质问道,“我倒是想当面问问你们的好万岁爷!我朝历来讲究敬天法祖,他行如此不行不孝之事,这样待我,就不怕臣民百姓上行下效,就不怕上天降罚吗?”

    “是啊,万岁爷怎么能在太后您六旬万寿的关口儿上与日本宣战呢?您的六旬万寿,这明明是普天同庆的喜事儿,可现在...却不得不要缩减规制,这...怎么对得起太后您一生为朝廷操劳付出的心血呢!”庆郡王的女儿四格格搀扶着太后怕她摔倒,满面愁容地附和道。

    载潋抬头瞧了瞧四格格,紧紧皱了皱眉头,她的心跟着太后和四格格的话变得越来越冷,她想太后之所以喜欢庆王府的四格格,大概也因为四格格懂得如何顺太后的心意吧,和她那花言巧语的哥哥载振一模一样。

    载潋听见太后脚下穿着的花盆底与甲板相碰发出的声音,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她紧张得闭起了双眼,她不敢看太后的眼睛,她害怕与太后的目光交汇,因为她做不到违心地去说顺从太后心意的话,却又不敢违背太后的心意,她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太后的脚步声忽然停了,载潋微微睁开眼睛,才感觉额头上一滴冷汗落进了自己的眼睛,她用余光瞧见太后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以手指上戴着的金镶玉护甲敲着手边的案台,船上寂静无声,只闻一点水声,在船上的所有人无一不跪倒在地,在场的所有人没有哪个胆敢反抗大清朝最为尊贵的皇太后。

    “好啊,如今他的羽翼丰满了,不必再依靠我行事,这样头等的军国大事,他也丝毫不再过问我的意见了!他竟也不曾想想,是谁扶他坐上了皇帝的宝座?他今日固执与日开战,冲撞我的六旬万寿,丝毫不曾顾及我的感受,可见他丝毫没有将我这个亲爸爸放在眼里,我在他身上付出的所有心血也都白费了!”

    太后左右环顾着周围的水面,最后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了玉澜堂,她似是自言自语,声音并不大,可语气之中的狠毒决绝早已昭然若揭了。

    载潋悄悄咽了咽口水,她的紧张与担忧无处不往,蔓延到了她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她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太后现在以这样的语气对众人说话,显然是已经对皇上气极了。

    载潋能明白皇上为国为民一片赤血丹心,还有皇上想要振兴垂暮国家的殷切抱负,可太后却看不到这些,太后不愿在自己六旬万寿的关头与外国开战,只顾自己一己私欲,建议与日求和,可一味求和只会让环伺各国轻视大清,皇上又怎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呢!

    载潋略略抬起了头,她望着远处一片烟波浩渺的昆明湖,身边满满跪了这许多的人,可她竟感觉自己空前的孤独,到底会有多少人能懂得她的心事呢,或者又能有多少人能去体谅皇上的难处呢。

    皇后和瑾嫔都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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