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醇亲王的亲妹妹,在你们府上怎么就成了府外闯进来的疯子?府里下人做事不得力、待客不周,你身为福晋,应该责骂训诫才是,而你不仅加以纵容,竟还把它当成一件趣事到朕和太后面前来讲,到底成何体统!” 静荣被突如其来的变数吓了一跳,忙跪在地上磕头道, “万岁爷息怒,万岁爷息怒,本是奴才不懂事,才叫下人们办坏了事…不过奴才和泽公已经教训过那个丫头了,到底没委屈着三格格分毫…” 皇后知道静荣才将那个绑了载潋的丫鬟收作了贴身的大丫鬟,却也不能在皇上面前揭穿自己妹妹,便装作不知道地一言不发。 谁知载湉不但没有就此平息怒火,更像被火上浇油了一般怒道,“还没委屈着分毫?朕的人都叫你们给绑了,怎么样才算是委屈?!” 静荣一听此话更加惶恐起来,她来不及想更多,只顾得上一个劲磕头,可载湉却没有丝毫平息怒意的意思,太后不得已才在一旁劝解道, “皇上也该消消气,叫静荣将话说完了才是。他们错绑了载潋我昨儿也生气,可事情总是要有源头的,载潋那丫头向来莽莽撞撞的,若是做错了事儿惹了人家误会,也不能全怪人家奴才,好在是没委屈着皇上妹妹了!不就是皆大欢喜了,皇上何至于还动这样的气。” 太后故意用“皇上妹妹”来代称载潋,就是故意要说给载湉听。因为太后也从没见过载湉因为其他宗室里女孩儿的事情而动过这样大的怒,到底因为什么,太后心底里想,到底是因为皇上心里与醇亲王府的人亲厚。 太后最怕皇上会有这样的想法,最怕皇上认为醇王府的人才是自己的至亲,而逐渐脱离自己。 太后发了话后载湉才略平息下怒意来,他缓了缓气息,问静荣道,“那你倒是说说,载潋能为什么事坏了规矩?” 静荣只感觉自己一肚子的委屈,还没嫁给载泽的时候便有所风闻,不止一次听说载潋与载泽交从过密,而与载泽成婚当日又赶上载潋在府里闹了这么一出,结婚后还要忍受载泽处处惦记载潋,为她考虑,现在竟然连在皇上面前也没有公道可言! 静荣头脑一热便脱口而出道,“还能是为了什么?亲贵里还有谁是不知道的?本是她载潋名不正言不顺地惦记奴才的夫君,奴才竟然还要忍气吞声…!她之所以这么闹,无非是想让泽公亲自来给她解围罢了!她心里才好受!从前她霸占着泽公不许别人同泽公亲近就罢了,可如今奴才才是泽公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她居然还在大婚之日这样闹!奴才到底上哪儿去说理?连皇上也不肯说句公道话么…” 静荣说着说着竟开始哭哭啼啼起来,掏出了怀里的手绢擦泪,她哭得情真意切,不禁令闻者都动了恻隐之情。 她的每一句话在载湉听来,都像刀子一样伤人,他脑海里的载潋还那么明媚活泼,谁知今日已经学会了虚伪,明明昨日还在御花园里亲口答应自己永远不会离开,而不久前却又因为载泽成婚而吃醋大闹一场。 至此,载湉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刚才在储秀宫院子里听到载潋对载泽说的那句“你从未失去我”是完全真实的了。 载湉感觉心狠狠地作痛,他不懂载潋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在自己面前表演得近乎完美,毫无破绽,却在自己见不到的另一面与载泽纠缠不清。 自从载湉亲自到西山见过载潋后,在载湉心里本已将载潋放在了至关重要的位置上,他本想回宫后要好好弥补从前对载潋的亏欠,却没想到珍嫔正值此时怀有了身孕,不得不将对载潋的弥补暂时按下,一切以珍嫔为重,他更没想到自己一片真心竟是一厢情愿,在载潋心里竟一直都没忘记过载泽。 载湉感觉怒火中烧,每眨一次眼睛都仿佛看到载潋站在载泽对面对他说“你从未失去我”的场景。载湉忽冷笑了一声,因为他又想到载潋坐在御花园里对自己说“皇上从没失去过奴才”的样子,他觉得格外讽刺。 载湉猛地站起身来,吓得静荣忙退后了两步又跪下,太后瞧了瞧站在身边的皇上,便开口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载湉转头略颔首回太后的话,“儿臣都明白了,既然是静荣受了委屈,是载潋闯的祸,那儿臣一定不偏不倚,还静荣一个公道。” 静荣跪在地上听到载湉如此说,心里瞬时无比欣喜,忙磕头谢恩道,“奴才谢万岁爷恩典!谢万岁爷恩典!” 载湉正在气头上,也不愿多作停留,起身向太后跪了安便走,抬起手来用力将门帘狠狠掀开又狠狠摔下,使得门帘上的木杆磕在暖阁的门框上发出闷闷一声巨响。 太后见载湉如此气愤地离开了,竟微笑了笑,端起案上还热腾腾的茶来又抿了一口,茶杯中蒸腾出的热气几乎将她的视线都挡住了。太后放下了茶杯,挥挥手叫来了李莲英问道,“珍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