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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肠




    载潋吓得不敢和公主同坐轿辇,忙向后退,道,“奴才自然该给太后去请安,可奴才不敢坐公主的轿辇,奴才一边儿走着就行了!”

    荣寿公主笑载潋傻,道,“我这是看你脚伤了的份上!别推脱了啊,还害我跟你这儿淋雨!”

    载潋也不好再推脱,只好和公主一起坐上了轿辇,路上公主只问载潋道,“今儿进宫做什么来了?”载潋如实回答道,“奴才来给皇上请安,还给珍主子带了她托奴才洗的照片。”

    荣寿公主心里疑惑,不禁又问道,“珍嫔托你去洗照片?宫里不是有照相师吗?”

    载潋也不知道珍嫔为什么一定求自己帮忙洗照片,这会儿只好回答公主道,“奴才也不清楚,只有照办了。”荣寿公主虽不再问,却也在心里暗暗存了一个疑。

    那天户部的人来给太后看颐和园工程最新近况的图,储秀宫内内外外一片人潮涌动,李莲英出来迎荣寿公主和载潋,便抱歉道,“公主,格格,实在对不住,这会儿太后正和户部的人商议园子的事儿,李中堂还在边上等着呢,您二位要只是请安,太后吩咐,磕个头就回吧。”

    荣寿公主听了李莲英的话,连话也没接,领着载潋直接在雨水里跪了,磕了头起身就要走,却又在宫门口驻了足,对载潋道,“潋儿你先回吧,我等着李中堂走了,再见太后一面儿。”

    载潋颔首给公主行了个礼,便匆匆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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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载湉才从珍嫔的景仁宫回养心殿,他一路上端坐在御辇之上,只听见头顶的伞上传来又急又密的雨声,抬头时望见远处的长街上漫着白茫茫一片雾气,低头又看见宫墙脚下的积水顺着水渠湍急地流,不禁又想到御花园的浮碧亭里去听龙头吐水的声音了。

    浩浩荡荡一列依仗才进养心殿外的宫门,王商便赶忙着跑上前去准备扶皇上下来,王商仰着头问皇上道,“万岁爷,今儿天冷,您就别再出去了吧?”

    皇上没回应王商的话,只等御辇落稳了,他才低头走进王商撑的伞下,不经意问了一句,“今天潋儿没进宫吗?”

    王商小跑着才跟得上皇上的脚步,他一路给皇上举着伞,一路回话道,“回万岁爷,今儿载潋格格进宫了,还到景仁宫想见您呢,奴才本来要给格格通报的,但格格说不用了,就一个人回去了。”

    载湉此时才走进养心殿的房檐下,他听至此处猛然驻了足,他目光犀利地转过头去看着王商,厉声问道,“潋儿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朕?!”

    王商此时瞧见皇上目光中怒火仿佛就要将自己吞没,又想起昨夜里皇上担忧载潋到寝食难安的模样,心里早就清楚载潋对于皇上而言特殊的意义了。

    王商此时慌忙就跪下道,“万岁爷恕罪啊!是格格说了不必通传,奴才这才自作主张没给您传话了……奴才又瞧格格着急要走,脚上的伤也没好利索,更不敢多留格格了啊!”

    此时寇连材捧了一块仔细折叠好了的巾绢,跑过来为载湉理清了身上落的积水,载湉才转过头去长出了一口气,对跪在脚边的王商低声道了一句,“你起来吧。”

    王商才刚刚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来,载湉忽又转过头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问道,“潋儿走了多久了?这会儿出宫了没有?!”

    王商忙颔首答话,“格格要是又去给太后请了安,奴才估摸着这会儿还没出宫呢。”

    载湉一听此话,忙一把挥开围在身边的一众小太监,伞也来不及撑上就向外跑,王商和寇连材见状连忙跟在他身后喊道,“万岁爷!您等等奴才着……”

    载湉忽停下了脚步,因为雨中的风席卷起一股珍嫔留在他身上的脂粉香气,他低头瞧了瞧自己胸口前的一团龙纹,香气便阵阵扑面而来,他心里觉着若是穿这身衣裳去见载潋,实在别扭,他又担心自己迟了会追不上载潋,于是吩咐王商道,“去给朕换身衣服来,快点儿!”

    王商愣了片刻,他想皇上不是着急去追载潋吗,怎么又要换衣裳了?不禁开口问道,“万岁爷,这身衣裳不是见珍主子前才换的么?”

    载湉冷厉地回头扫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得一句话也没有说,王商瞧见皇上的目光,只感觉心下一凉,匆忙去养心殿中取了全新的衣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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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载潋正跟着来时的小太监一路向回走,她走到景仁宫外的长街上时,听前面引路的小太监道,“格格,奴才听说皇上回去了,您不再去养心殿给皇上当面请个安了吗?”

    载潋心里忽然动摇了,只是当她想起载涛曾对自己说过的话——让她远离皇上,才是真正为皇上好。

    载潋终于只是摇了摇头,淡笑道,“不去了,不打扰皇上看折子了。”

    前面引路的小太监也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一言不发地领着载潋往回走,载潋只感觉心神都被抽空了,漫无目的地走在漫天的大雨之中,忽然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去看,已听到载湉含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怎么好不容易进宫一趟,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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