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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


边一张茶案上,手指在桌面上敲敲打打,眼神四处流转,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万禄,朕的旨意你传到了么?”皇帝冷冷开口问道,连眼帘都未曾抬过,万禄已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奴才纵然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耽搁了万岁爷的旨意啊!……”皇帝听了万禄的话,含着笑连连点头,忽狠狠地拍响了手边的茶案,怒吼道,“那朕问你,景仁宫人呢?!”

    “万岁爷开恩啊!”戴恩如闻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又向前挪了两步才重重磕头道,“珍主子今日偏想出去转转,奴才们也不敢拦着啊!……这会儿想是在园子里呢!”

    皇帝听至此处忽对珍嫔格外留意起来,他没想到一个后宫女子竟有着如此贪玩的性子,还会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一点也不在乎皇帝到底翻了谁的牌子。

    王商此时也替万禄和戴恩如求情道,“万岁爷息怒,奴才这就领人请珍主子回来,万岁爷千万别动怒伤了身子……”

    众人本以为皇帝会因需要等待一后宫嫔妃而极为愤怒,谁知此时皇帝竟命人去冲了杯茶来,细细品茶道,“不用领人去了,朕想看看,她能玩到什么时候。”

    此时戴恩如和万禄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将一颗心全放下,只乞求珍嫔能快点回来,他们几人也不敢起来,便在殿外一直跪着,等了半柱香的功夫,才听景仁宫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戴恩如悄悄转头去看,见是珍嫔回来了,心里谢天谢地大喜,又向皇帝磕头道,“回万岁爷,珍主子回来了!”

    此时皇帝才抬了抬了眼,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茶案上,对跪在殿外及殿内的几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戴恩如等人一路退了出去,珍嫔才顺着回廊从另一个方向悄悄溜进殿来,她以为没人发现自己夜里出去了,正在心里暗喜,忽见有人坐在自己的寝宫里,不禁大惊失色,惊得向后跳了一步道,“你!你是…什么人啊!”

    载湉仍坐在茶案旁,今日才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珍嫔的容貌,殿内灯火昏黄,只有当月亮的光照进寝宫里时,他才能看清楚珍嫔白皙脸蛋上生着一双明亮而动人的大眼睛,卷翘的睫毛下,双眸似是蕴着晶莹剔透的光。

    他们二人四目相接时,载湉竟感觉自己像是在哪里见过她,就连说话的声音也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珍嫔望进载湉一双看似冷漠却内在温暖的眼睛,目光被他嘴边挂着的一丝笑意吸引。

    她微蹙着的双眉渐渐舒展开来,她小心翼翼地向里间走了两步,摘去了头顶上带着的斗篷上的帽子,想到更近的地方去看清眼前的人。

    “你刚才去哪儿了?”载湉见珍嫔躲在内间的门外不敢进来,便率先开口问道。珍嫔将头从门后探出来,犹豫了片刻才走进寝宫来,借着桌案上摇曳的烛光才看清了载湉的面貌,一时不禁笑道,“我方才睡不着!就上园子里看梅花和月亮去了。”

    载湉没有回应她,只感觉这样的语气和情景竟格外像另一个人,他想起载潋住到养心殿的第一天,她睡不着便跑出来躲在殿门外偷偷看自己批折子的样子。

    载湉端起桌上的茶盏来又细细抿了一口,而后漫不经心笑了一句道,“怎么跟潋儿似的。”

    “皇上说谁?!”珍嫔不禁问了一句,却叫载湉好奇地抬起头望着她反问道,“你知道朕是皇上?”

    珍嫔此时颇含了丝羞意,她垂下头去只用眼神望了望载湉的眼眸,而后颔首笑道,“奴才刚才躲在殿门外看时就猜到了。”

    载湉只感觉心下一震,恍惚间又想起一些曾经的回忆来,只是他很快赶走了自己的奇怪想法,拍了拍身边的圆凳道,“坐吧。”珍嫔福了福身,乖巧回道,“奴才谢皇上。”便轻快地跑到载湉身边落了座。

    珍嫔隔着桌上一盏昏黄摇曳的烛灯看坐在自己对面的皇帝,心下更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猛然想起当日载潋在衣行和自己抢衣服时,载潋身边曾有个她从未见过的哥哥。

    后来她还担心过,那个之前没见过的“哥哥”会不会就是当今的皇上?她当时还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她认定了皇上不会陪着载潋一个小孩儿四处玩的。

    “皇上刚才是说载潋吗?”珍嫔径直开口问道,问得载湉有一丝发怔,他缓了许久才转头对珍嫔道,“是,你认得潋儿?”

    珍嫔颇有些生气地撇了撇嘴,而后无奈笑道,“认得!怎么会不认得!就是她在衣行和奴才抢了两次衣裳!她哥哥还和奴才哥哥打了起来!”

    珍嫔以为皇上不会愿意听这些琐事,说至此处便不再说下去,谁知皇帝竟向她身侧凑了凑,继续问道,“后来呢?”

    珍嫔见皇帝有兴趣,也饶有兴致地讲了下去,道,“后来!她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的哥哥都流鼻血了,还不停手!她那个最小的哥哥也跟着动手,把她那个最大的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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