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游来游去,时不时伸伸小胳膊小腿,搅得她睡不安稳,故而早上都起得极晚。 今日她起身时已是日上三竿,连宜尔哈都动身去书房读书了。 身边人伺候她洗漱用膳,换过衣裳,便是尤绾每日理事的时辰。 这时,门外忽传陈嬷嬷急报,尤绾忙让人将其召了进来。 嬷嬷此时不是该去造办处吗?怎的突然过来了?尤绾问道。 陈嬷嬷脸上露出几分急愤,先对尤绾磕了个头,才道:奴才实在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无可奈何,不得已来求贵妃娘娘示下。 尤绾一听陈嬷嬷语气这般慎重,忙说道:嬷嬷莫慌,慢慢地说。 陈嬷嬷点点头,缓了缓才开口:奴才今日带着人去造办处,原本想着按规矩查账,但皇后娘娘身边的赵嬷嬷将奴才们拦住,不让奴才们进去。 赵嬷嬷?她怎么过去了?尤绾眉心蹙起。 陈嬷嬷想想道:奴才看赵嬷嬷不是一时兴起,应该是皇后派她过来的,赵嬷嬷一直坚持造办处无人贪腐,账目也无漏洞。但奴才知道,造办处上下没人是手脚干净的,这里面定有猫腻。 尤绾沉了沉眸子,手心处握着皇上送给她的那串佛珠,缓缓转着。 这是她入宫后养成的习惯,每当宫务让她心烦时,总是会忍不住去摸摸这佛珠,能让自己心绪平静些。 贵妃娘娘,依奴才看,皇后这是在和您争权。陈嬷嬷声音低了些,她大半辈子都在这紫禁城中,妃嫔之间的争斗看得多了,哪里还弄不明白这点玄机? 饶是尤绾不愿背后说人坏话,这时也忍不住带着怒气道:皇后如今是越发糊涂了。” 贵为皇后,不想着如何肃清宫闱扫除积弊,只盯着这眼前一点利益,为了虚名,竟也能容忍那样的蛀虫依旧留在内务府! 尤绾这几个月本就容易情绪波动,皇后还偏这时候来激她,尤绾更加忍不下这口气了。 就在此时,又有人来报,说是赵嬷嬷那边和尤绾派去的人争执了起来,赵嬷嬷仗着身份地位,直接绑了永寿宫的人,说是要按着打板子。 尤绾闻言,立即开口将余永易叫来:“你去养心殿门口守着,这个时候皇上也该下朝了。见到皇上,你就说本宫受气致使胎像不稳,以后再不敢插手宫中事务,让皇上另择高明吧,爱找谁找谁去!” 余永易眉心一跳,这话他可不敢直接说,但贵妃娘娘正在气头上,他除了应下来,也没别的法子。 余永易忙不迭地出了永寿宫。 尤绾这边让严嬷嬷去将自己派到造办处的人带回来,摆出一副撒手不管的样子,连账本名册都整理得好好的,放在进门便能看见的圆桌上。 等皇上从养心殿赶过来,看到的就是永寿宫空荡荡的宫苑。寝殿房门紧闭,他独自坐在正殿,连个奉茶的小宫女也无。 皇上知道尤绾肯定是遇见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了,他直接吩咐苏培盛:“你去查,究竟出了何事?” 苏培盛不敢耽误,他在这东西六宫也是有眼线的,随便打听一下就清楚了,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和皇上说了造办处争执一事。 听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赵嬷嬷和永寿宫的人闹了起来,还动上手,有人挨了板子。 皇上听了眉心一凝,问道:可知是为了什么缘故? 苏培盛便将贵妃这些日子在内务府治贪一事说了,皇上原是知道此事的,尤绾愿意费这个心思,他便放心的交给她去做,没想到皇后居然会从中作梗。 胡闹!皇上甫一听完,便震怒道,造办处那里你派人接手,将皇后的人赶回景仁宫,当着皇后的面责八十大板。皇后不辨忠奸肆意包庇,着自省三月。景仁宫的凤印暂且收回,她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什么时候还回去! 苏培盛头垂得低低的,生怕被皇上的怒气牵连。 这皇后娘娘也太糊涂了,皇上治下一向严谨,最厌贪官污吏。前朝多少官员,就因这银子上的事儿,丢了半生的乌纱帽。 皇后娘娘做不到与皇上一条心,居然还在这后宫兴风作浪,试图包庇内务府那群蛀虫……皇上不生气才怪呢? 人家贵妃娘娘就做得极好,和皇上想到一块去了,还费心费神去管这事儿。这后宫的动静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贵妃娘娘做到这份上,皇上怎么可能不爱重她呢? 苏培盛心里叹声气,去外面叫了徒弟小全子进殿伺候。 他得去景仁宫宣皇上口谕,这永寿宫上下的奴才和他们主子一样,都得靠人请,皇上在宫里坐这么久了,也没见有谁上去问一句,连口热水都喝不到。 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