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知道一切的感情与爱在权力面前是多么不堪一击,她不希望有一天他们因为所谓权力反目,她……提前让一步,她提前为自己的娘家让一步,她还希望两全其美。 但这世上从来都不存在什么两全其美的事情。 她的父亲去世之后,安国公的爵位交到了她的兄长手里,兄长与父母从来都是不同的。 更何况她的兄长并不是甘于寂寞、愿意一辈子沉寂下去的人。 于是她的兄长想要想要做出一番事业,他理所应当认为她与安国公府便是一体,不应当这样疏离冷淡。 他看不太懂她给出的暗示,于是一而再的碰钉子之后,倒是真的让那决裂由虚变实。 这是李章愿意看到更乐于看到的情形,于是他站在她这一边,以为她出气为理由倒是斥责了国公府几次,结果就是国公府与她再也没有和睦之处,只有面子上的关系了。 既然只有面子上的关系,那么国公府便是索取的时候多,得寸进尺的时候多。 她倒是不以为意,这些都是能预料到的结果,甚至她很清楚地知道这是李章想看到的结果,她与国公府越不和睦,倒是让国公府越安全。 但天长日久,人都会变。 国公府一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便会生出别的心思来,一边是送人到她身边来试探,一边是与崔家私下交好。 这样的变化让坐在龙椅的那个人越来越感觉自己身边威胁,于是疑心重重,试探种种。 而她大约也变了,但究竟变成什么样了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无法评论自己的模样。 “母后,我带仙仙去马球场玩儿吧?”李傕的笑声老远就从她身后传来了。 睁开眼睛,她看到李傕牵着长乐一路疯跑着到她面前来了。 “哥哥说教我打马球。”长乐笑着抱住了她的胳膊。 收拾了一下满脑子纷乱的思绪,她笑着摸了摸长乐的头,又顺手把她耳边凌乱散开的发丝绕到耳后去:“你有没有马球杆高?现在就想打马球了?” “我怎么可能没有马球杆高!我、我肯定比球杆高呀!”长乐气鼓鼓地看向了她。 “想去就去吧!”她笑着捏了捏长乐的脸,然后看向了李傕,“别带着妹妹玩太久,我让人跟着你们。” 李傕连连点头,口中一边应着,一边却是把长乐给背了起来,然后撒欢地朝着外面冲出去了。 后面宫人们吓了一大跳,赶紧追了上去。 “听跟着吴王殿下的宫人们说,殿下最近已经带着公主偷偷跑出去玩过好几次了。”一旁的女官忠实地说着她应当要知道的事情。 “四郎这年纪正是好动,宫里面也没什么玩伴,只能带着妹妹玩了。”皇后笑着叹了一声,“当初太子如他这般大的时候也是满宫里跑,闲不下来,现在便懂事了,知道老老实实去读书。” “娘娘,早朝上有人提了太子殿下的婚事。”女官低声说道。 皇后微微垂眸,过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声:“太子还小呢,哪里就到了要娶太子妃的时候?这话不必再提。” 女官听了这话便也不再多提,只安静地退到了一旁。 皇后又叹了一声,转头看向了窗户外面,李傕和长乐应当是跑远了,这会儿连他们俩尖叫大闹的声音都已经听不见。 宫中便是安静的时候多。 安静到一不留神,一年两年,五年十年都这么过去了。? 第22章 昭仪、上辈子时候这个人并没有能成为昭仪 江画回到宣明宫中时候,便听徐嬷嬷说了那位新封的昭仪已经搬进了寿昌宫。 她上辈子倒是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昭仪,她暗自猜测着,大约是因为她已经洗脱了自己身上存在的立场,自证了自己是个啥都不知道的蠢蛋,所以皇帝李章又给弄了个昭仪出来,看起来就是要把安国公府一定试探出个结果来了。 只是这想法她随便想想都觉得荒谬得很,这到底能试探出什么? 她自己设身处地去想,大概就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