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那夜噩梦醒来,雷雨交加,可殿下却不在屋子里,他回来后也不曾告诉她去了哪,两人在这待了许久,也只有前些日子殿下才时时陪着她,近些日子殿下越发忙了,她从未细想过,一个被圈禁在庄子上的王爷,有何可忙? 若这一切都是假的,自然便说的通了,殿下在忙着筹谋江山社稷,忙着扳倒太子,闲时与她逗趣,忙时连一句话也不曾交代,还是旁人告诉她殿下不在庄子上。 什么夫君娘子,她又算什么? 云莺蹲的脚麻了,她从地上起来,抱着狸奴回到了架子床上坐下,她松开狸奴,狸奴在床上打了个滚,找个地方窝着。 云莺擦了眼泪,从袖中取出那封信笺与路引,她可真是傻,亲手将路引烧毁,满心满眼都是殿下,殿下却负了她。 若是薛承煦不告诉她,许是她这辈子也会被蒙在鼓里,正如薛承煦所说,入了东宫,她便再也不能离开了,宫中规矩森严,她想出宫都难,更何况是逃离上京。 她不知为何薛承煦要帮她,她也不知能否逃离上京,可无论如何,她要试试,她不想真落得梦中割颈而亡的下场,不值。 但在此之前,云莺仍旧不死心,她想等殿下一句解释,她想给殿下一次机会,让殿下亲口告诉她这些,若是明日殿下回来,会亲口与她解释这些,她便再行斟酌,即便是离开,她也不想不明不白的离开。 殿下会骗她,薛承煦就不会吗?她谁也不信了。 云莺端坐在床榻间,怀里抱着狸奴,看着夜色一点点沉了下去,殿下始终不曾归来。 * 裴澄带领着人马顺利的进入了紫宸宫,推开大殿的门,就瞧见泰和帝面色苍白的坐在龙椅上,歪着身子,仿佛只剩下一口气了。 “太子,你放、放肆,谁准许你带兵马入宫,你是想造反吗咳咳……”泰和帝剧烈的咳嗽起来。 裴澄得意的笑了笑,“父皇,你老了,昏庸无能,该退位让贤了。” “孤已把守了整座宫殿,上京亦在孤的手掌中,父皇不必再挣扎了,你如今毒入五脏六腑,已无药可解,这个天下是孤的了,哈哈哈!” “你休想,你这个逆子,竟敢谋反,枉费朕对你的栽培!”泰和帝捂着胸口,双目死死地瞪着裴澄,他从未想过裴澄敢谋反。 “呸,”裴澄冷着脸啐了一口,“父皇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高,你向来只偏心裴烬,在你心中,裴烬才是太子,连太子也不许用的龙纹你都尽数赏给了他,可孤从未有过,若非是太后执意立孤为太子,怕是父皇早就立裴烬为太子了吧?” “可惜啊,父皇疼爱的秦王却为了一个女子昏了头脑,连父皇的话也不听了,即便他能成为太子,也是为了美色误国之人,父皇还是乖乖地将皇位传给孤,孤定然做个明君。” 裴澄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身为太子,却要处处讨好秦王,这全都是为着泰和帝的偏袒所致,人常言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泰和帝却只偏心秦王,对他无丝毫的爱护。 裴烬一回京,泰和帝便急着要将太子之位传给秦王,他若是不用尽手段拼一次,他无需多久便是个废太子了。 “裴澄,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谋反乃是逆天而行,你若收手,朕看在血脉相亲上,朕可以饶你一次。” “哈哈哈,孤今日便要逆天而行,来人,送先帝上路。”裴澄不想与泰和帝多话,只要泰和帝一死,天下便是他的,他是太子,秦王即便想争皇位也争不成。 “本王看谁敢!”一道冷厉的声音从龙椅之后传来。 裴澄瞪大双眼,是裴烬,不可能! 裴澄身穿玄色铠甲,缓缓从龙椅后现身,“太子,父皇康健,你这是谋逆之罪,死罪难逃。” 裴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你为何在这?你不是应该被圈禁在庄子上吗?” “哼,”泰和帝站了起来,痛心疾首,“太子,朕既立你为储君,便对你寄予厚望,可你太让朕失望了。” “父皇,你、你没中毒?”泰和帝精神抖擞的模样,哪里像是中了毒,方才分明是装的。 “朕若是中毒,岂不是遂了你的心愿,来人,将这个作乱犯上的谋逆之徒押入大牢。” 泰和帝从未想过他与自己的儿子也会有兵戎相见的那一日,心痛是真的,无奈也是真的,虽对裴澄不如对裴烬这般优待,可到底也让他做了东宫之主十几年,裴澄竟想给他下毒,谋害君父,裴澄心中真是半点也没他这个父皇。 裴澄身侧利剑出鞘,防备的望着四周,就在此时,一大批禁军闯入紫宸宫,将他们团团围住,吓得裴澄身旁之人都忍不住后退,连刀剑也拿不稳。 谋逆本就是诛九族的罪名,他们愿意跟着太子,是太子保证过万无一失,可如今,若是他们还不明白走入了秦王的算计之中,也是白活这些年了,这分明就是请君入瓮之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