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几个大馒头两包榨菜都能将就着对付,渴了喝自来水管里的水……都不是什么大事。 可宋茉不行啊,小茉莉不行。 杨嘉北不怕承担责任,但不想影响她将来的规划。好不容易准备充分,宋茉仰着脸闭上眼睛,此时此刻,杨嘉北终于醒悟,一直以来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于她而言,这似乎是一场献祭,她仿佛抱了一种清醒受刑的态度来看待一场亲昵。 这是无法细究的一场事情,好似皑皑白雪下滚烫蓬勃的生命力,攒足了多年的劲儿就冲这一处使。其实比初开垦时还有些艰难,近七年的久别重逢比宋茉的设想中更渴,她从未如此渴过,杨嘉北也从未这般野蛮过,一声声,一句句,利刃与玫瑰的交界处,他说的最多的一个,还是—— “小茉莉”。 其实,宋茉不喜欢杨嘉北叫她“小茉莉”。 茉莉的花很小,白白一朵,细细碎碎,夏天开,香味浓。 最重要的一点,它廉价。 宋茉的爷爷最爱喝的就是茉莉花茶,用一个大茶缸,盖着搪瓷盖,热水一冲,腾腾的热气卷着茉莉花的味道一块儿冲出来,顺着呼吸道往肚中去,通窍醒脾。 买的茉莉花茶也廉价,猴王牌,用一种红红黄黄的袋子封着,五块钱一大包,爷爷能喝三个月。 她不喜欢杨嘉北给她取的这个昵称,好像连带着她也廉价。 尽管杨嘉北毫无这种想法。 街坊邻居也都知他宝贝她,从小到大,有什么吃的永远给她留一份,宁可自己没得吃,也绝不少她那一口。寒冬腊月,他家炒了栗子,第一锅裂开口的甜栗子,杨嘉北一定会装袋子里捧给宋茉吃,怕凉,套了两层塑料袋,放到怀里揣着,一路走过来;宋茉无意间说街角早餐店做的“油滋啦”酸菜包好吃,可惜她经常买不到,杨嘉北便一连俩月天天早起,就为了买热乎乎的包子送给她吃。 后来宋茉吃腻了。 杨嘉北依旧待她好,好到只要她一呼痛、他再难受也立刻停下,不知所措又笨拙地抚慰她。 分手也是宋茉提的。 单方面,不相往来的那种。 重逢后的杨嘉北,似乎还是以前那样,作为大哥哥,可靠地帮着她。可他似乎也变了,变得宋茉快喘不过气、被生生挤到无暇呼吸,无一处可休息,杨嘉北动作也不曾停过分毫,依旧生猛似机器。只在她眼前泛黑时,用有些粗糙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垂着眼,在吸气声中贴了贴她张开的唇。一切好像都没有变,一切好像都变了。 七年。 他们分开太久了。 宋茉这般想着,沉沉坠入激流迸进的瀑布中。 她需要休息。 这也是这个月的第一次,她不需要酒精和药物的帮助,有了困意。 宋茉在这里安安静静睡了一晚上,次日清晨醒来时,身上还严严实实地盖着被子,杨嘉北已经买早餐回来。 闻起来喷喷香。 宋茉第一时间看自己的衣服,还是那条裙子,袖口好端端的,遮盖得严严实实,杨嘉北什么都看不到。昨天他要宋茉去洗,宋茉用撒娇搪塞过去。 果然是喝醉了。 现在的宋茉一回想,仍旧是一身冷汗。 她坐在床边,这是一个商务套间,有张不小的桌子,杨嘉北将塑料袋放在桌子上。 他买了米线、粥、豆浆,还有很多包子,一大袋。 杨嘉北将塑料袋里的东西往外拿,放在洗干净的盘子里,边拿边和宋茉说,这是白菜猪肉馅的,那是茴香的,还有大头菜包、豆角猪肉包、牛肉大葱包……有份韭菜鸡蛋包,馅料里加了剁得碎碎的海肠。 宋茉怀疑他去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