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恕罪。” 那老者看到刘协,当即下拜道。 “卢公何来罪过。” 刘协看到卢植欲要下拜,连忙上前数步,一把扶住了卢植的双臂。 他看到卢植的时候,心中便安定了下来。 “卢公……” 刘协看着卢植的模样,禁不住有些哽咽。 卢植昔日出征之时,刘宏撑着病体亲自相送,刘协当时也跟着刘宏一起送卢植出征。 出征之时,当时的卢植意气风发,披甲戴袍,威风非常。 这一次再见卢植,卢植却已经是垂垂老矣,鬓发花白,疾病缠身。 刘协颤抖的伸出了手,摸着卢植头上的白发,不由的流出了泪来。 “卢公多了好多白发……” 卢植微微一怔,眼前突然有些模糊。 “老臣有愧先帝之托……冀州之战败于许安之手,致使‘蛾贼’做大……国家危难之际,却是疾病缠身,无力在朝堂之上为陛下声援。” 卢植扭过头去,用衣袖拭去了眼前的泪珠。 刘协握着卢植的手,叹息道:“国家多难,非卢公之罪。” 漳水之役,卢植带领的汉军主力败于许安之手,四州黄巾军因此安然进入并州地界,现在的黄巾军已经成了气候。 后卢植失足落水,虽然被众将及时救起,但是身心俱疲,却因此落下了病根,回到洛阳之后一病不起。 董卓乱权,卢植纵使心中百般愤怒,却连从病床上起身都做不到。 直到今日,身体才稍微好了一些。 而这个时候,正逢董卓欲要毒杀刘协。 残存的绣衣使者不过上百人,实在是没有把握将刘协安然带往关东,于是有人便想起了卢植。 卢植听闻董卓阴谋,毫不犹豫的选择协助绣衣使者。 也正因为卢植,所以他们知道了一条可以绕过洛阳关隘的小路。 这处聚落,其实算的上的卢植的私产,现在聚集这处聚落的人,全都是卢植家中的家兵。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西凉骑随时会来,请陛下上马,让老臣护送陛下前往关东。” 卢植止住了激动的心,这个时候早就有家兵将战马牵来。 王越带着刘协跨上了战马,卢植强撑着身躯也跟着一并跨上了战马,他的病还没有好,只是稍微缓解,但是为了救刘协,已经管不得太多了。 聚落之中,卢植的家兵有两百余人,皆是手持利刃,腰挎弓箭。 卢植将两百余人分作三队,先分出八十人,一人双马,向两处方向奔驰,作为疑兵,分散追兵。 最后一百余名卢家的家兵被卢植分作三队。 一队作为前驱先行,另一队作为护军和绣衣使者一起保护卢植和刘协,最后一队作为殿军,掩护撤退。 分队并没有耽误过多的时间,卢植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整备完毕,三支骑军没有迟疑,各自顺着林荫的小道,向着深山之中飞驰而去。 只是过了不到一刻钟,一队黑甲骑军便赶到了之前刘协等人待过的聚落。 地上的马蹄印繁多,他们知道自己没有追错。 看到三道岔路,领头的西凉军将校没有犹豫,三条路都有马蹄印,三条路都必须要追。 令旗摇动,黑甲骑军转瞬之间一分为三,顺着林荫道追击而去。 …… 山道狭隘,根本容不得骑马,众人只得是牵着战马慢行。 卢植在家兵的搀扶之下,艰难的跟随着队伍前行。 刘协趴在王越的肩膀之时,但还是不时回头去察看卢植的情况。 卢植看着年纪尚幼的刘协,突然间便明白了为什么刘宏不喜欢刘辩,而更想刘协作为皇帝。 刘协今年不过九岁,却已经有帝王之像,明主之风。 在性命危在旦夕之间,刘协依旧是保持着沉稳,没有惊慌失措,所作所为根本不像是一个只有九岁的孩童。 刘协作为大汉的皇帝,或许真的能中兴大汉…… 卢植望着刘协,心中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若是刘协再年长几岁,若是刘宏能够再多活几年,局面也不至于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咻————” 一声响箭陡然爆响。 卢植面色不由一变,这是殿后的家兵正在追击西凉军正在接战的信号。 队伍不由的又加快了几分,过了一会,又一只响箭炸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