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交代给他。华谦如今也仍然有些未曾回神,悄悄地同她说:“真是不敢想,咱们的扇扇,这就许出去了?” 林含瑛道:“太子殿下早就同咱们通过气了,只怕是有孙家的人在前头卡着,所以旨意还来得晚呢。横竖婚期未定,你也别过早伤感。” 华谦心下涩然,可对着同僚的道喜,却只好面上复又挂出笑容来,上前招呼去了。 那头众人忙碌交际,文琢光叫了人回去同皇帝复命,自己却不管旁人,只是领着柔止往她院子里走,道:“怎么脸色这么差?” 柔止小声道:“我还奇怪,你这几日做什么去了呢。” “明州起了叛乱,”文琢光摸摸她的脑袋,说,“明州在西北,先前算是孙家的管辖之地,如今孙家被召回,明州新去的将领镇不住那头,我这些时日,在筹备军务。” 柔止一怔,有些不安:“那、那打的赢么?” “自然是无妨的,”文琢光见她忧心,便温然地道,“早知道你会忧心,我便不同你说了。” 柔止本来想回院子里同他说话,忽地想起来花园的井里还湃着西瓜,又见文琢光一身宽袍广袖,十分繁琐,知道这是今日的正装,怕他累着,便拉了他到凉亭里头坐着,吩咐下人切西瓜摆冰碗上来。 两个人都早已默许了今日的赐婚之事早晚都会发生,相处起来倒也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柔止还是好奇,问:“那为什么是今天?哥哥你都不同我通个气。” 文琢光莞尔道:“是陛下拖了我这赐婚圣旨良久,今儿钦天监告诉他是个宜嫁娶的日子,他忽地便着人来喊我过去了。” 柔止不由心道:见过皇帝许多回了,听他的事迹,再见他如今行事,这未来公公果真是个不大靠谱的性子。 “难道扇扇久等了么?”他回过头去,望着柔止的面容,轻轻地笑。 柔止捧住了脸,只觉得脸颊上有些发烫,连忙端起冰碗来吃了两口,嘟囔说:“哥……” 她忽地意识到什么,又改口说:“殿下,你就知道打趣我。” 文琢光不由笑起来,道:“你叫我殿下,我总觉得生疏,还不如叫我哥哥呢。” 他今日的心情也很好,望着自己的小未婚妻,眼眸之中温柔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又说:“我并非有意拖着的,圣旨颁布之后,你便不可轻易出门见人,宫中还要派嬷嬷来教你学规矩,我有些舍不得拘着扇扇。” 他伸出手指去,温柔地捻掉少女唇上沾满的西瓜治水,又说:“我见过我母亲被拘在宫中,便觉得那实在不是个好去处,她临死的时候,喊的是我舅舅与外祖的名字,至死都只想回家去……我不想叫扇扇也难过。扇扇若是来日后悔了,可一定要告诉我。” 柔止睁大眼睛,问:“若是我后悔了,不想当太子妃了,你难道就放我出宫么?” 文琢光一怔,旋即,又摇头:“……自然不会。” 他都给了她那么多逃离自己的机会,给了她那么多反悔的机会了,往后即便是她后悔,他只怕也很难放手。她就像是一颗小小的草籽掉进了石头缝隙里头,随着年岁增长慢慢生根发芽,如今俨然与那石头是一体的,石头又如何能够放它走呢? 柔止便笑:“那你故作大方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若是你后悔了,觉得我对你不好,”文琢光则低下眼睛浅浅地笑,“你告诉我之后,我就对你更好一些。” 柔止:“……” 她看着一本正经的太子殿下,严重怀疑自己是被耍了。 …… 花园外,华柔嘉犹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有点不能接受,前一刻还被自己嘲讽的华柔止,后一刻就成了皇帝赐婚的太子妃……那可是太子妃,未来的国母! 她方才的那些洋洋得意俱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嫉妒到发疯的念头。她为了孙家的婚事,其实也付出了不少……孙元思迫于母命来接近她,她岂能不知道?为了讨他欢心,她连青白都不要了! 可是华柔止……华柔止!她凭什么从来都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却能够成为太子妃,成为天底下地位最尊贵的女子?! 就算文琢光就是许徵又如何?当初他来华府的时候,华柔止可只有七岁,难道她七岁的时候,就会勾引男人了么?…… 华柔嘉心思浮动,手指紧紧地揪着裙摆,路过花园的时候,却听见了华柔止娇娇软软的声音。她循声望去,见到华柔止满面羞意,正伸出一根手指去戳文琢光的脸,反被他握住了手指,一把捏在手心中。二人有说有笑,亲密无间。 太子生得清贵俊秀,只是待人从来都冷若冰霜,华柔嘉方才在前厅,连看都不敢抬头去看他,可如今华柔止却能在他怀中撒娇……她心中的恼怒与嫉妒之意愈发浓烈,忍不住上前了一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