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摆在桌面。新沏的茶水茶香四溢,茶香和茶汤的融合在一起,饮下后香气随回甘从喉咙深处缓慢回出,异常持久。 柔止捏了一块梨花酥,小口小口吃着,好奇地问:“哥哥,你早就准备好了么?” 许徵点了点头,小姑娘便高兴地扑到他怀中:“哥哥最好啦!” 许是在花树下站得太久,二人身上皆带了水雾般的甜香。小姑娘又絮絮叨叨地说自己这些时日在学中的见闻,说到高兴处,便展颜,说到不悦处,便复又蹙眉。 每到这时,许徵便用还带着梨花香气的手指抚平小姑娘漂亮的柳叶眉,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 柔止欢喜极了,埋头在他怀中,嗅着他身上的冷香,说:“哥哥,我最喜欢哥哥啦,哥哥你会一直陪着我么?我们春赏花色,夏赏天色,秋赏月色,冬赏雪色……” 小姑娘遣词造句的能力有限,说到这儿,只觉得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却说不出口了。 许徵便道:“昼赏画色,夜赏月色,山中赏林竹,水际赏清莲,万事万物美好处,皆可共赏。” 只可惜,他早晚都是要离开的。 许徵看着小姑娘活蹦乱跳地跑去屋内看她养在他这里的那缸小乌龟,心中忽地又升起些古怪的感觉。 等柔止走了,善丰方才道:“殿下不与四姑娘道别么?” 许徵瞥见自己的衣袖上还沾着花瓣,他用指尖将那湿水后略带透明的梨花拿下来,在指尖漫不经心地碾碎了。 “不必说。”他说,“她还是孩子心性,很快便会忘记的。” 此去生死未卜,倘或再能重逢,再与她说也不迟。 第20章 常坐在院中看书煮茶的身…… 这日早朝,百官照旧为着另立储君之事吵了个不可开交。 元熙帝漫不经心地听着众人争执。孙贵妃已然为了立储之事在他面前求情了数月,先头元熙帝念着孝懿皇后母族许国公一族势力,且孝懿皇后过身三年孝期未过,她按礼法是文琢熙嫡母,这般迫不及待另立储君,难免被后世诟病。 可是文琢熙亲率军队至晋元府平叛乃至为此负伤,已有战功傍身,而朝中支持孙家的队伍愈发壮大,太子死生不明,国不可一日无储君…… 元熙帝自认已经等得够久了。 “罢了,不必吵了。”皇帝此言一落,众人皆静。 大家都知道,皇帝兴许今日便要定下皇储之事,不由屏声静气。 皇帝思虑再三,方才说:“太子遇刺,如今俨然凶多吉少,熙儿为朕固守江山,立下汗马功劳……” 听在有心人耳中,难免觉得可笑,又为太子感到可悲。 忽地,太监刺耳的通报声响彻大厅,“许国公到——” 皇帝的声音忽地一顿,面露不悦,可他很快便压抑住了自己的神情,往外看去。 一名正值壮年、身着紫色朝服,束金玉带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他进来便以首叩地,尊敬道:“微臣参见陛下。” 元熙帝见他恭敬地行了大礼,神情微缓,只道:“舅兄因病不上朝数月,今日可是有要事要禀。” 许国公抬首,望了望一侧方才为九皇子说话的官员们。许氏一族惯出武将,昔日领兵打仗,战功赫赫,如今豊朝江山,原本一半该当姓许,许国公这一眼,足以叫许多心怀鬼胎之人背后生出冷汗。 许国公道:“微臣自知失礼,自请陛下重罚。可这消息太过紧要,微臣却不得不说——今日一早,微臣接到了太子殿下的手信。”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有人欣喜若狂,也有人怅然失意。 皇帝倒还不慌不忙,只说:“哦?那他现在何处,为何不回来见朕?” 许国公望着这会儿又开始装出父子情深模样的元熙帝,心下冷笑,面上却只极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