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近寻一处茶楼,越热闹的越好。” 回家尚且需要半个时辰不止,她想先了解些大概。 果不其然,此事已传得沸沸扬扬。 但乍然听来颇杂乱,让人不好理出头绪来,直到一道干哑的声音问道:“杀害了河东王的凶手果真被抓到了?” 衡玉闻声看过去—— 只见程平不知何时挤到了说得最欢的那一桌人中间,将手里的瓜子正分给身边的人。 衡玉见状默了默,平叔身上的惊喜越来越多了。 “老哥,这你算问对人了,我亲眼瞧见官差将人给抓住的!”拿了程平瓜子的男人说道:“就在朱雀大街上!” “当街抓住的?”程平皱眉问。 这凶手听起来怎么不是很上层次的感觉? “官爷们搜查得分外仔细,凡路过者只要是男子,皆要被拦下搜身,将要搜到那人时,他欲暗中开溜,惊动了官差!” “他为何要跑?”程平又问。 有谈资者最喜欢的便是好奇之人,那男人说得愈发来劲:“因为他身上有刀伤,是那晚与河东王手下动手时留下的伤!心虚之下,自是不敢让人搜身!且此人当真是身手不凡,当时我眼看着十几名官差围上去,竟一时都拦他不得……后来是惊动了附近的武卫,合力之下才勉强将人拿下!” “将此人抓住后,官差便去了他宅中搜查,这一搜之下,果真搜出了那晚作案时的刀刃,及焚烧血衣的痕迹!一应线索,全对上了!” “此人被押去大理寺后,铁证当前,倒也痛快认了!” “照此说来,此人当晚也亲自参与了刺杀河东王的行动,他果真就是主使?”程平思路敏锐:“当真不是替他人卖命办事?” “就是主使,他恨极了河东王,自然是要……”男人说到这里,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压低声音道:“自然是要亲自手刃仇人才解恨的。” 程平眯起眼睛:“仇人?” “没错,此人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住在安善坊的明威将军!” 明威将军? 衡玉下意识地蹙眉——哪个明威将军? 明威将军虽为从四品,但却是武散官,并无实职,多是依自身军功亦或是父子军功而授,不止设一人。 衡玉放下了茶盏,起身离去。 程平立即跟上。 “欸!老哥,我还没说完呢!” 他刻意将最精彩的前因后果放到了最后压轴说的,这老哥怎么听到最紧要时走人了呢! 就不想知道那明威将军与河东王之间是什么深仇大恨? 听热闹的人走了,留下讲热闹的人心痒难安。 于衡玉而言,此事既然已经传开了来,这所谓的“仇人”之说的内情便没那么重要了——眼下重要的是,此人当真就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吗? 还是说,不过是被人推出来的替罪羊?! 而替罪羊,在认罪之后,往往会面临同一种下场—— 但大理寺她注定是进不去的。 衡玉上了马车,便让翠槐取了纸笔出来,匆匆在信纸上写了几个字,便折起,递出了车厢:“有劳平叔再跑一趟侯府了。” 程平头也没转一下,一手驱车一手接过。 马车行至临近定北侯府的长街之时,衡玉带着翠槐下了马车,去逛了书斋和脂粉铺子。 程平闪身进了一条长巷,避开行人视线,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定北侯府的后墙处。 衡玉估算着时辰差不多了,遂才带着手中提了不少盒子的翠槐往回走。 “萧侯不在府中。”她上车之际,已经折返回来的程平低声说道:“两刻钟前,去大理寺了。” 衡玉微一颔首。 既是去了大理寺,可见他已经想到了,那么她这信是送到还是送不到,都无区别了。 衡玉回到家中时,自家阿姐与嫂嫂,也正在议论此事。 “这位明威将军已年过四十,却仍未娶妻……只十多年前于凯旋的路上收养了一名孤儿做义子,但这个孩子,却于七年前被河东王让人给活活打死了,之后又将尸首丢进了河里,好些时日才被寻到……” “这位将军也是试着讨过公道的,但僵持了许久,大理寺最终也只是推了个王府仆从顶罪而已,不久后河东王便随父前往了河东道……时隔七年,这才又回了京师。” “大约是旧怨难消……”宁玉说着,不禁叹息了一声。 喻氏则咬牙道:“这河东王的确是罪有应得!” 衡玉若有所思:“看来这个动机极有说服力了……” “小玉儿,你可是不信此事?”宁玉轻声问。 衡玉摇头:“我信。” 大理寺的人不是傻子,作为一朝最高的司法之所,只要有心,便不可能会轻易被人蒙蔽—— 动机有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