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许多,之后的事,他不想再将长公主牵扯进去了…… 当然,她身为母亲,必然是自私的……如此关头,只要能救儿子,她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 但是此事不宜冲动…… “不,不必传信了。”萧夫人定了定心神,还算冷静地道:“此事已是闹得满城风雨,各处必然都已知晓……贸然传信,若不慎被发现,反倒害人害己,再添麻烦。” 印海虽一时不解她所指何人,但也赞同地点了头。 当下是这个道理。 消息已经传开,此时急着给任何人传信都是多此一举。 “切记,也不要去找阿衡!”萧夫人又特意交待道:“绝不能将吉家牵扯进去——” 几人皆应下。 印海于心底轻叹了一口气。 他们自然不该也不会去寻吉画师,但纵然如此,吉画师又当真会置身事外吗? 雨声滂沱。 午间,太子妃让女使前去书堂传话,请了衡玉与嘉仪郡主一同去了她殿中用午食。 衡玉看似一切如常,实则食不知味。 太子妃有此举,是有安抚之意。昨晚河东王先是于宫中欲图行不轨之事,而后又突然被刺身亡—— 恐衡玉会受惊多思,太子妃于饭后又单独与衡玉谈了谈:“……昨晚之事,我与殿下已经安排过了,绝不会传扬出去。至于河东王之事,自有大理寺来详查。” 衡玉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太子妃是怕她会觉得,河东王之死会被人怀疑与昨晚轻薄她之事有牵连—— 怕她多想的同时,又已将昨晚之事瞒得干干净净,不打算留给外人任何做文章的机会。 “多谢太子妃。”衡玉发自内心地道谢。 “不必言谢,你是因入宫为嘉仪授课才惹来了这些麻烦,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太子妃道:“仪儿的课业不着急,你若觉得安不下心来,也可在家中歇上几日。” “衡玉本也谈不上受惊,您又已将一切安排妥当,衡玉便更加无需多虑了。” 太子妃闻言含笑点头:“那便好。嘉仪去歇午觉了,吉娘子不如也去歇息片刻吧。” “是。”衡玉起身行礼:“衡玉告退。” 太子妃遂命人相送。 宫人送走了衡玉后,有女使端了药进来。 项嬷嬷端过那药碗,捧到了太子妃面前:“这正是吉娘子之前递来的方子,经了几位医官验看,都说可用。” 太子妃点头,接过药碗,就着碗沿将药一饮而尽。 女使赶忙递去漱口的茶水。 太子妃漱了口,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微苦着一张脸,无奈笑道:“倒是比先前喝的那些还要苦呢。” “有苦才有甜。”项嬷嬷笑着哄了一句,递过去一颗梅子。 东宫在嘉仪郡主的书堂旁,为衡玉单设了可供歇息的静殿。 衡玉刚在女使的陪同下回到了书堂附近,便见前方朱廊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在。 “阿兄。”她出声唤了一句,快步走了过去。 女使撑着伞将人送至廊下后,便退去了一旁的亭中等候。 “今日一直未能得闲,此时才得以过来……”吉南弦压低声音道:“都听说了?” 衡玉点头。 “阿衡,你与兄长说句实话……昨夜此事到底是不是萧节使所为?”吉南弦问。 “绝不是他。”衡玉斩钉截铁地道。 “我也觉得不可能……那日相谈间,便可见萧节使不像是会意气用事之人。”吉南弦皱着眉道:“但那河东王妃一口咬死了此事……圣人为之震怒,气急攻心之下,甚至呕了血,太子殿下半个时辰前才从圣人处回来。” 衡玉听的紧紧皱眉,声音低到只二人可以听闻:“照此说来,不会是圣人了……” 无怪她疑心太重,只是此事蹊跷,她免不掉要疑心是不是朝廷的安排。 到底一个行事荒诞的河东王,对圣人来说并不算金贵…… “既不是圣人,那便是有人在刻意向圣人递刀子了……”衡玉眼神变幻着:“圣人待侯爷本就疑心难除,此番想要从这方淤泥中抽身,恐怕是不易了。” 吉南弦复杂地叹了口气:“没错,圣人待萧节使有疑心偏见在先,朝中又有以姜令公为首的文臣闻风而动,虎视眈眈……此局难解。” 沉默了片刻后,他看着眉眼间尽是忧色的妹妹,道:“但有一点,尚算是个好消息。” “同你一样。”吉南弦道:“太子殿下也相信此事绝非萧节使所为,而是他人蓄意构陷。殿下已暗中使人秘查昨夜之事,若有了线索与进展,我再告知你。” 衡玉心下微松些许:“若果真如此,自当是再好不过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