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灵谣希望是后者, 但是没有得到确切答案前,一切就像是赌|博,让人每分每秒都在心惊胆战着。 云昭的伤遍布身体各处,真正换起药来无疑是个大工程。易灵谣低着头,她把瓶子里的药泥倒进小碗里,然后又参杂了一些其他的药水,再用药匙搅了一会。 云昭根本认不得那些个药泥药水,只由得易灵谣随手配置着,她默不作声的等着,看起来相当有耐心。 可能会有些疼。易灵谣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抬眼,她把小碗放在一边,然后踌躇了一下才伸手去解最近的一块纱布。 她觉得自己在没话找话说。 给云昭换药这种事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了她手头最轻车熟路的事情了,好像云昭总是在受伤,她也总是在给她换药。她知道云昭根本不怕疼的,但她还是忍不住要替她疼一下。 易灵谣坐在床边,她其实就和云昭面对面的杵着,她解的是云昭手臂上的纱布,因此两个人靠的不算远,甚至还有些近,近的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药香味,甚至是药香之下云昭原有的那种气息。 但她却始终低着头,倘若她能抽空抬一下眼睛就能看到,云昭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从方才到现在都没有移开过。 那视线里头包含着太多的复杂的东西,表达不出来,便只能这么看着。云昭头一次觉得,易灵谣有些让她移不开眼睛。 不是因为她生的可爱漂亮,而是包裹在她皮囊之下,跃然于她胸腔之内的东西。 纱布一圈圈扯开的时候带起了一些坏死的血肉,血水顺着伤口未曾愈合的地方渗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易灵谣皱了一下眉头,将那纱布扔在了一边,她一手托着云昭的手臂,一手轻轻拨了一下那伤口周边的皮肤查看着有没有需要处理的死肉。 但是指腹与对方温凉的皮肤相接触的那一刹那,她似乎突然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易灵谣愣了一下神,然后触电似地拿开了那只手,她头一遭像个小媳妇似的因为自己某个不得体的行为而尽显胆怯。 她的喉间下意识滑动了一下,然后不安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小心翼翼的看向云昭。 她本以为云昭一定还是闭着眼睛在闭目养神,应该不会注意到她这一点莫名其妙的小反应,但事实却恰恰相反,云昭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而且好像已经看了很久了。 易灵谣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和云昭四目相对,然后才意识到对方这么看她并不是因为她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怎,怎么了? 云昭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易灵谣以为她会和往常一样敷衍了事的说一句没什么,但结果确实对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让她大跌眼镜的话。 疼。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字。 易灵谣显然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是她耳朵出了问题,还是她眼前的这个云昭是个假云昭。 疼? 云昭面不改色点了一下头。 开什么玩笑? 你引以为豪的忍耐力呢?易灵谣忍不住想吐槽,更何况她还什么都没干呢!药都没上,刚揭了纱布而已,碰的也是没破皮的好地方,你疼个鬼啊! 她内心万马奔腾,面上也忘了要伪装,呈现出来后就显得她一脸乱七八糟的模样,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种心情持续了一会儿,直到她再次看向云昭的时候,对方微微垂着眼皮,总是崩成一条线的嘴唇,此刻竟弯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弧度。 易灵谣的脑中嗡鸣一片,心头锣鼓喧天,她怔怔地看着,反复地确认,又确认得出神。 但一不留神,那原本就很难捕捉的弧度又消失的只剩下一条直线,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但易灵谣确信自己没有,她忽而之间底气十足,甚至开心到想站起来唱首《好日子》。 易灵谣:疼到想笑? 云昭: 易灵谣:你刚刚笑了! 云昭:没有。 易灵谣不依不饶的站了起来,你有,你刚刚,这边嘴角翘了!她说着又急于证明似的,伸出一只小手指戳了一下云昭左边嘴角的位置。 但戳完又迅速收了回去,闪着眸光等着对面那个嘴硬的女人承认。 云昭自然没那么老实的,她这下倒是移开视线了,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刚被捯饬了一半的伤口,转移话题的示意她,是不是就打算扔着不管了? 易灵谣倒还真被她提醒到了,上药是个大事,她着实不想让云昭的伤口更加恶化的。 总之我是看到了,你别想不承认。易灵谣乖乖继续上药,嘴上却还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