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的十万,被这个未曾读过一本兵书的将军讨伐到只剩八千。 成都城已经被夺回,内城里刚刚安顿政治好,可是却因浮世饿殍,闹起了瘟疫。 青秧染上了瘟疫。 需要把她安置在外城但,绝对不会亏待她。李犷对唐玉树说出口时,情绪复杂。 唐玉树没有料想中的意气用事,只说好,但我天天都要去看她。 可以。李犷允了:只是免疫的药你要记得按时吃下。 那日叛军是突袭来的外城防守薄弱,被攻克得过分迅速。 八千死士的恐怖之处,不亚于十万兵。 外城失守之时,唐玉树正在内城墙上。 他焦急地望着流民,最后跑到内城门前去,吵着要出去。 李犷的眼神幽幽地望着唐玉树,向把守着城门的卫兵冷静地下令:城门不能开。 唐玉树见到李犷,以为见到了救星:只开一个缝,我一个人出去,不用管我死活! 李犷却将眼神转向别处去,像是一记白眼:我的刀要擅自离鞘吗? 一时语塞因为自己也回答不上来,但内心的焦急还是无法因此而消解:可是青秧在外面! 李犷总能在不合时宜的场合里,在脸上挑出笑意来,虽然是嘲讽与蔑视的情绪。他说:呵你没有当军人的觉悟吗?打开城门的风险,你一个人担得了吗? 没有!唐玉树因焦急而愤怒:我没觉悟,我参军就是为了赚军饷给青秧看病! 李犷知道这是真相,可李犷最不想听到真相。 所以,唐玉树也该知道真相。 李犷冷笑了一声:她早该死了,若不是有我。 唐玉树一愣,却仍冥顽地喊着:放我出去! 李犷转身走开,几步后停下来对身侧的人吩咐:绑起来其余人给我守好内城。耗死这八千,成都就平叛了! 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士气大振。 除了撕心裂肺的他。 青秧不出意外地,死在了那场混战里面那之后,唐玉树就不再肯和我讲话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恶心?李犷坐在了椅子上,将下巴搁置于桌面。不及陈逆回答,他自己就笑了起来:我也这么觉得毕竟我剥夺了他去救青秧或者说与青秧一同赴死的权力。 那时候的我,病态地,甚至有点嫉妒青秧;她拥有着唐玉树所有的爱,可她明明只是一个负累。 倒是我我恨不能给他我所拥有的一切,他却还是会在我和青秧之间,选择青秧。 战后唐玉树说答应过一个人,要带她来江南那个人便是青秧。造化弄人的部分,便是青秧的江南梦那本是我给予她的一份虚妄寄托,她当真了,他也就当真了,他为偿这一梦于是离我走了。他听青秧说起过江南少年温婉如水,如今他找到了他的那个少年,却不知道青秧口中的如水少年,是我啊。 其实我不是什么传奇话本里的反派角色骄纵如我,有时候也想求得世人的一点点体谅于大义处:我是将军,我虽不愿,但肩上还是扛起了一份职责,我不能因他一人,让所有内城的将士和百姓承担起风险;于私心:我知道外城的屠戮残暴,他一出去,就再也不会站回我身边来了。 后来我问过他 当时的李犷蹙了眉,常日他眼神里的轻蔑此刻四散而去,换成一种悲戚,他说:玉树,你就那么恨我吗? 唐玉树不说话。 李犷那双眼显得格外清冷凄凉:墙外是尽染瘟疫的流民,墙内是残存的军力,我是将军,这个决定你要我怎么做?因为我把她挡在外面,你恨了我这么久你可曾有过一瞬间,对我的处境有过怜悯? 听到李犷说出这句话,唐玉树不懂得要如何回应他。 只抽开了李犷的手,义无反顾地转身走掉了。 小弟弟,你相信宿命吗?世人传闻我年少有为,有甚者拿我当蓝本编出什么娇将军的传奇故事。我听过听罢也只会随着众人笑一下。我这种人啊,不能说没有喜欢的东西,但从唐玉树转身离开的那一日开始就明白一件事儿 斟完壶中最后一点余茶,话也停顿在了这个节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