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于江南吃食的温婉甜腻,蜀地火锅用一场热烈沸腾的风味,成就了笔者记忆深刻的一个冬夜林瑯一面读着一面连连点头,嘴咧得其大之态,连自己都没有察觉:你这写得真不错江南地区的人看了,应该都会想来我们馆子尝尝! 那是自然。白渡抿着茶水,心想差不多到地方了。 果然林瑯的脸色渐渐变了,口中念着:火锅就像是一现华美的优昙注定只有热烈而短暂的生命这是什么话?尝一次便足矣,并不会想再吃第二次你放屁! 林瑯把视线从稿子上移开开,锐利的眼神盯着白渡不放:我们馆子的回头客占比十之有七,你这话可说错了! 白渡悠哉地将身体后倾去,靠在椅背上:您且耐心点,继续看下去 林瑯将怒目再转回稿子上,继续念道:笔者觉得火锅之辣,过于离谱,实乃常人所不堪承受的你放屁!林瑯将稿子重重拍在桌子上:你说好吃这是真的;但你说辣得离谱你这要是写出去了,我们馆子还开不?! 白渡神色平淡:广告可不是白做的我这叫做客观好与坏都得公正地说出来,老百姓才不会上当,对不对? 林瑯一时竟转不过弯儿来:对不对辣是辣!那是我们的特色!但你非说辣得教人吃不下肚,那你得备注说明是你自己本来就不太能吃辣这才叫客观对不对? 可是大千世界,不能吃辣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我干嘛要把这么琐碎的东西写出来! 嘿你这!林瑯自己一向巧燕善变,这次却生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白渡倒是又继续替自己斟了一壶茶:广告可不是白做的您也不用急得跳脚,身为一个采风郎,我向来都是对读者绝对诚实。 啊气死我了!唐玉树,来给我打死他!林瑯朝着后厨里喊完,立刻转回头来伸手就要撕白渡的稿子,却被白渡一把捞走,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悠悠地站起身来,白渡轻轻咳嗽了一声:就算你把稿子撕了,这些感受也都在我脑子里面,你们若是对我动粗不然打死我,不然只要我回了印书司,这稿子我还是可以写得出来。 陈逆闻声,几步跑了上来弓腰扎步,对着白渡怒目而视;顺儿则跟在唐玉树身后一并跑了过来,学着唐玉树的腔调:啥子事嘛? 林瑯已然被气得半疯: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唐玉树自然不会照做,只上前去拍了拍林瑯的肩膀:咋了嘛? 他说我们的火锅辣得不能吃!还要告诉全江南的人。 听罢林瑯歇斯底里地怒诉,唐玉树上前来几步揪住白渡的领口:你要怎地?你敢胡说,信不信我打得你趴起?! 谁知白渡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倒也不怕唐玉树的拳头威胁:上《江湖月报》是多少馆子梦寐以求的事,你们不仅不客气待我,还想打我?前阵子金陵城里有个掌柜把客人给打了,那馆子听说后来被叫停了你们也想这样? 林瑯扑通一声跌坐回凳子上去,半晌才将脸抬起来。 抬起来时也已经挤出了一脸笑意:玉树哥放开人家白先生是吧呵呵,这不都是误会吗?我也知道广告不是白做的这里是五十两润笔费,您先收起来。 唐玉树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可林瑯下的命令他不会不听。 只见那白渡将林瑯从怀中摸出来的银子揣在手里垫了垫,心满意足地揣进了自己口袋。用笔将那激怒林瑯的那几句话勾掉了:稿子这样改您满意吗? 满意了白先生的文笔,我怎么会不满意?林瑯的笑是用力挤出来的。 挤太久,所以变得非常难看。 唐玉树觉得林瑯可怜,可自己若是因冲动而有所为,实则会荒废掉林瑯的一腔苦心,于是也只能忍着气不说话。 送客到门前时,林瑯还在维持着笑脸。 那白渡踏出门去,揉着满足的腹部,回过头来与林瑯道了别:您就期待腊月的《江南月报》吧,广告可不会是白做的 哦,这次把口头禅改动了一点? 林瑯心头冷笑,面子上却还是殷勤地:期待,期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