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手快地伸去胳膊准备拿住推手。 却在还没碰到木牛车之前,被林瑯啪一声拍了开来。 黝黑的胳膊上出现了五道更黝黑的印记。 再抬头林瑯憋着一股劲儿,那白皙的脸蛋儿此刻涨得通红,喉头间发出一阵一阵闷声,牙关咬得紧紧,几乎要把全身力气都使在车子上。 唐玉树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总觉得似乎再碰林瑯一下,那咬紧的牙关就会猛然张开,咆哮着咬向自己。 而木牛车比一头真实的牛都执拗冥顽,纹丝不动,似乎是在和林瑯过招。 唐玉树低头看去,才发现这木牛车推不动的原因原是闸棍还卡在后轮子里没抽出来。正胆怯着思索要不要提醒林瑯时,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叽,紧紧攥着推手的林瑯,与推手一起重重向前扑倒了,而木牛车依旧纹丝不动 赶忙上前扶林瑯起来时又被推开,唐玉树才回神过来: 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应该是 可是为什么生我的气? 一面修理着木牛车,唐玉树一面反复拷问着自己这三个问题。 可始终都没想明白答案。 中午的生意还不错,两人忙到申时过半。 按前几日的经验来看,酉时基本就会陆陆续续前来夜食的客人;于是收拾午食客人留下的碗碟和筹备夜食的食材,就被压缩在短短半个时辰内。 平日这个时候,本来是林瑯算账自己洗碗;同样按前几日的经验来看,今天林瑯也本应该兴致勃勃地要求唐玉树讲一些打仗的故事,然后在闲聊笑语之间不知不觉地做完手中的活计。 可林瑯今天并没有。 林瑯所在的方向温度极底,吓得唐玉树连洗碗的动静都不敢过大,于是束手束脚地不知该如何自处。 好在如此安静得可怕的场面不消片刻,院子里就响起阿辞的呼喊声来:玉树哥!还要酒吗? 点绛唇馆子里的酒水都是由阿辞供应。唐玉树正感激阿辞的到来终于打破了诡异的气氛,赶紧用抹布擦干净手准备起身出去招呼阿辞时,却见林瑯大步流星地先行去到院子里:我来! 你?玉树哥呢?阿辞并不想搭理林瑯。 林瑯却继续坚持:我来! 阿辞失语半晌,将视线绕过林瑯,对上唐玉树那张我也不知道他今天咋了的表情,又将视线重新落回写满偏执的林瑯的脸上:那好,那你要几坛? 林瑯态度坚决地给出答案:随便! 阿辞皱起了眉头,再度将视线绕过林瑯,只见唐玉树在其后悄悄比了个五。 好的,五坛。阿辞冲唐玉树点了点头。 同时林瑯转了头,向迅速正襟危坐假装无事发生的唐玉树丢来一个白眼。 俄而,院子里便传来了酒坛子摔碎的声音。 以及阿辞的咆哮:你能干得了什么事啊! 唐玉树跑出院子里来,赶紧打圆场,顺便替阿辞结钱。而林瑯则默默地回了后厨。 这大少爷今天哪根筋不对了? 我也不知道!唐玉树愁眉苦脸:好像是生我的气了可是问他也不肯说。 送走阿辞后唐玉树回了后厨,一进屋就见林瑯臭着脸在那边洗碗。 唐玉树走了过去,有几分紧张:我洗就可以了 林瑯冷冷地:我来! 唐玉树只好:那你洗你洗 话音刚落,只见林瑯手中一滑,盘子落在地上,碎了。 唐玉树愁眉苦脸:你看你我就说我来 林瑯冷冷地:闭嘴! 唐玉树只好:好不说不说 转身正要找扫帚准备清理那些碎片,只见林瑯伸手去捡。唐玉树还没来得及开口制止,林瑯的手就被割破了。 唐玉树倍感无力:怎么可以用手 林瑯冷冷地:够了! 唐玉树只好:我错了错了 这边唐玉树正四处找包扎用的药酒,林瑯却将身一起,怒气冲冲地走到算账的桌前,随便扯起一张宣纸,把流血的手指胡乱一擦,转身出了后厨回了厢房。 唐玉树呆呆地站在原地,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林瑯到底怎么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