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靖正要离开,客厅里的沈甫不知想到了,睁开眼看着他。 留下吃晚饭吧,我有事和你说。 话虽然是询问的,但语气不容置疑。 凌靖下意识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似的,犹豫一下后他问。 小叔,我是跟朋友一块儿过来的,他自己孤零零的,能让他也过来一起吃晚饭吗? 他并不担心李飞舟不能照顾好自己,是因为这是李飞舟所排斥的首都,所以他想着尽可能的和他待在一起让他安心一些。 沈甫并没有在意,答应后就派人按照凌靖的地址去接人,凌靖也打电话和李飞舟说了一下,起初李飞舟并不愿意见其他外人,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接人的车辆回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沙沙的声响笼罩在静寂的客厅里,沈甫坐在轮椅上看着报纸,凌靖则细细看着母亲留下来的旧物。 听到车辆行驶进来的声响后,凌靖就起身出去了。 他立在门口看着李飞舟撑伞走了进来,压低声音笑着解释。 里面是我小叔,有点事要和我说,所以咱们晚上一块吃饭。 李飞舟低头把伞收了,然后递给一旁的佣人,又顺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才抬头看他。 白皙的面容被雨水浸润过似的泛着冷瓷的白,漆黑的眼眸也显出了一丝锋锐。 凌靖想要摸摸他的头,但还是放下了,转过身他才看到沈甫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看了过来。 这是在凌靖的印象里沈甫极为罕见的专注目光,阴郁沉沉的面容竟然也带起了奇异的笑意,唇角微微翘了起来,在昏暗的雨夜里,在明亮静寂的客厅里盯了过来。 凌靖分辨了一秒才发现他并没有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身侧的李飞舟。 沈甫的眼里仿佛泛着莫名的光芒,炙热的却让人心底发寒,犹如毒蛇般一旦盯上了就会纠缠到窒息。 轻柔的声音好似被雨水镀了一层至寒的外壳,直直的冲向李飞舟的同时,连旁边的凌靖也感到了头皮发麻的心惊。 这孩子真漂亮啊。 少年的李飞舟青葱如树,皮肤白皙,脸颊上的青紫伤痕便愈加触目惊心,攥紧的指节上也还沾着鲜血。 他立在花丛里,脚下是几个哎呦哎呦叫唤的优质alpha。 漆黑的眼眸里溢出了稚嫩的警惕,如同一匹凶狠的小狼,一旦有谁敢闯进他的领域,他就会不顾性命的将对方撕碎咬烂,哪怕自己到最后也遍体鳞伤。 被这起争执吸引而来的亲戚们慌忙跟花丛的主人道歉,坐在轮椅的男人年轻又阴鸷,目光落在李飞舟身上的时候却好像用力咬了他一口,奇异的笑容也让年少的他感到下意识的畏惧。 男人看着他,微笑的感叹道。 这孩子真漂亮啊。 不知道是哪个亲戚用力推了一下他的后背,压低声音催促道。 李飞舟!快跟沈先生道歉啊! 李飞舟的身形晃了一下又稳稳立住,他抿了抿嘴唇,没动,依然又凶又冷的瞪着对方。 被称为沈先生的男人压根没有理会谄媚又谦恭的那些人,他一直专注的盯着李飞舟,如同欣赏艺术品似的欣赏着他一身狼狈却丝毫无损的漂亮模样。 这是个alpha,但也是格外漂亮的,少年alpha。 沈先生自从说完第一句话后就没吭声,片刻后他伸出苍白如纸的手,如同招呼小猫似的轻轻挥了挥,看着李飞舟柔声说。 乖孩子,走近点。 李飞舟依然一声不吭的立在原地,迟疑着没有动。 但是身后围过来的亲戚们,那些自从他父母双亡后就如同踢皮球似的不愿意管他的亲戚们,此刻却急切的按住他的肩膀,然后朝着那个沈先生的方向用力一推。 单薄瘦削的少年李飞舟被踉跄的推到了坐着轮椅的男人面前,犹如被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客厅里一片死寂。 自从沈甫说完那句话后就没有人出声了,凌靖回过神来,为这不恰当的一句话皱起了眉。 他不知道沈甫怎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出这样冒犯的轻浮话语,不由得往后瞥了一眼,却见原本立在身侧的李飞舟无声无息的完全躲在了自己的身后,垂着眼沉默着。 自从凌靖认识李飞舟以来,他从来没有退缩过。 门外的雨夜逐渐侵袭,连凌靖都感到了彻骨的寒冷,他有心想要打破尴尬到令人无法呼吸的奇怪氛围,于是搭着李飞舟的肩膀笑道。 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手刚碰到李飞舟的肩,他就眉心猛地一跳,这才发觉李飞舟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是一种细看才能发现的,好像因为过分压抑激烈的情感而无法控制的,本能性的发抖,凌靖甚至听到了他牙齿打战的咯吱声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