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邕王殿下。” 邕王挥了挥手,让众人起身,“都起来吧,不必拘礼。” 知州捧着笑脸地迎了上去,“殿下怎的突然来了德州,也没让人知会一声。” 李茂笑了笑,一双莹莹泛绿光的眸子闪烁幽微。“德州一案,牵连甚广,本王此番是承父皇之命,前来知悉案情的,不想兴师动众,故而没有提前派人告知知州。” “今日听说知州在清凉台设宴替傅都督送行,便想着过来看看,也好敬一杯酒,聊表心意。” “原是如此,殿下当真是有心了。” 知州笑盈盈地颔首,伸手请邕王入上座。 邕王入座后,目光在场上逡巡了一圈。 一下就落到了傅昀州身边的沈蜜身上。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锋芒毕露,没有半分遮掩的痕迹。 沈蜜垂着首,神情紧张,一只手紧紧攥着傅昀州的衣袖,心跳的极快。 酒过三巡,众人皆微醺半酣。 这时候,邕王突然斟了杯酒,起身走到傅昀州面前,双手举杯向他敬酒。 “傅都督,来,本王敬你一杯,祝你回程顺利。” 说话的时候,他的眸光却一阵又一阵地瞥向沈蜜。 傅昀州起身,走上前一步将沈蜜挡了个严实,面色深沉地取了酒盏倒酒。 而后仰脖一饮而尽,语气极淡极冷。 “多谢殿下。” “哈哈。”邕王发出一声笑,踉跄着醉眼朦胧道:“傅都督还是同从前一般爽快。” “想当初,父皇召你如兄入京,参加庆功宴的时候,本王同你都才十来岁,这一晃眼,你瞧瞧,你我已有家室了,真是岁月如梭啊。” 说话间,邕王的手指往沈蜜身上指了指,“这位是小夫人吧。” 被他指着,沈蜜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嗯。”傅昀州说的极其冷淡,面上的神情漠然,想让邕王识趣离开。 可李茂却像是故意的一般,继续说道:“能与如此仙姿玉貌的小夫人为伴,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他毫无顾忌地将贪婪的目光朝傅昀州身后投射过去,嘴里还在继续慨叹喃喃。 “若是本王这辈子也能得一个,该有多好。” “邕王殿下,你喝醉了。”傅昀州眼中阴云密布,忍耐已经到达了极点。 李茂却还不罢休,他举起了桌上的酒壶,大口大口往嘴里灌酒,含混不清地说着疯话。 “不如,你将小夫人送予本王怎么样?” 大家都以为李茂醉了才说的胡话,但只有傅昀州知道,他是在故意装疯。 “你当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傅昀州发出一声低怒,将桌上的酒壶狠狠砸在李茂的脚边,瓷片飞溅,割伤了李茂的小腿,有鲜血浸染了出来。 李茂下意识的退后几步避让。 李茂带来的护卫瞬时围了上来,齐刷刷亮出佩刀。 傅昀州身后带着的护卫也不甘示弱,呛地拔刀,与之对峙。 场面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知州急得在那儿顿足,不住地朝二人点头哈腰,“王爷,都督,你们高抬贵手吧,这这这……这是要干什么?” 对视的两面都没有答话,气氛依旧紧张。 直到侍从气喘吁吁地奔走来报:“启禀大……大人,诏狱里的罪犯钱通,无故暴毙了……” 众人皆是一惊。 傅昀州黑着脸,冲着知州冷冷道:“知州大人,本都要去牢里验明情况,今日这场筵席,是没法吃下去了,告辞。” 说罢,他拉着沈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会。 “好,好,那就有劳都督大人了。” 知州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原本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事情,这下子到也算是得到了契机。 * 傅昀州拉着沈蜜回到衙署后,并未去往天牢,验尸查因。 屋子里,烛火下,傅昀州神情郑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