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一刻也没有多留,对着立在旁边,双眉紧拧的沈黎落下一句。 “沈大人,本都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沈黎连忙躬身作揖,“都督慢走。” 傅昀州带着人离开了祠堂。 说是敬一炷香,就只是敬一炷香,并未借口多留。 沈蜜走回人群中,朝门外望去,傅昀州一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石阶的尽头、 她心中一阵慨然。 那一刻明白了所有。 哥哥和父亲昨日为何会争执,哥哥为何会神色沮丧,欲言又止,父亲又为何会这么早被叫去府衙,为公务所绊。 这一切都是傅昀州的手笔。 他今日的目的达到了。 他从未对她放手,也不会放过她。 沈蜜感到一阵颓丧,一张小脸暗淡下来,没有半点神采,目光空洞洞的,心中很是茫然。 一上午的法会结束后,沈黎宣布众人可以去正堂花厅用膳。 “午膳已命人摆好,请大家移步前厅。” 大家纷纷脱去孝服,递给下人收纳好后,三三两两步出祠堂,往正厅走去。 回去的路上,沈蜜独自默默往回走着。 那些大表哥们则像是换了副面孔一般,刻意与她保持距离,离得远远的,像是躲瘟神一般的躲着她。 与方才来的时候简直天上地下。 三人肩并着肩,走在抄手游廊的拐角处,聚头小声地窃窃私语。 “舅父把我们叫来,我寻我们开心的吗?” “是啊,那永州都督明显是看上了沈表妹的,你没见他今日那眼神吗?杀气腾腾的好像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了。” “是啊,谁再跟表妹亲近,恐怕就是下一个要触霉头的。” “永州都督权势滔天,咱们惹不起啊,你说这沈舅父不是害我们吗?” “如此处境,就算她沈表妹长得天仙一般,咱们也不能娶啊,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咱们以后避着走吧,小心惹一身骚。” “只求林祖母能快些回去,现在觉得再待下去都是晦气。” 三人的议论声,不大不小地传来,走在廊下的沈蜜听得一清二楚。 那一刻她没有恼怒,亦没有难过。 只觉哂然。 这样也好,倒是让她彻底看清了这三人真面目。 转过跨院桥,走至一处林荫道时,不远处立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穿着航白直缀,似在等她。 是宋远。 宋远见她一个人默然垂首走着,上前与她搭话。 “表妹这是怎么了?好似闷闷不乐?” 沈蜜淡笑着摇了摇头,欺霜赛雪的芙蓉面上,眼尾稍稍垂着,不甚欣然的模样。 她岔开了话题,问他:“表哥怎的不与我保持些距离?” 宋远浅笑,乌黑的瞳仁熠熠生辉,“那表妹可就错看我了。” 沈蜜稍稍一愣,有些不解,“今日这一出,表哥应该是看明白了吧,与我走得近,恐怕会生是非。所以今后表哥还是同我疏远些好,省的平白惹了麻烦。” 宋远听她老生常谈地说了许多,并未露怯,反而笑着道:“小妹你知道的,我平生就不爱循规蹈矩,明知山有虎,我却偏向虎山行。” 沈蜜莫名被他感染,心中生起股暖意,仰头对他道:“表哥,有时候我还真挺佩服你的。” 能不顾世俗眼光,坚守自己的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宋远笑得嘴唇弯弯:“那小妹心情可有好些?走,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好。” 沈蜜脆生生应了声。 两人一起来到正厅的时候,众人还未就坐,正立在厅堂内说话寒暄。 沈黎面南,站在最中间的位置。 他身后的白墙上挂着幅田园山水风光的水墨画,用红木框装裱起来的,霎时显眼。 他指着墙上的墨宝对众人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