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达官贵人来探望,一般都是狱卒将囚犯带进来,所以,这一次,陈媛的待遇也是同样。 房间中有一处暗门,在门后,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门内二者的对话。 陆含清被带进来时,房间中只有陈媛和盼秋等人,乍见陆含清,她们皆是一惊,陆含清会武,他手上和脚踝都被戴上沉重的铁链,走一步都觉得费劲得慌。 以往,他出现在陈媛面前时,都很干净,也显得很温柔。 否则前世今生,陈媛也不会在见到他第一面,就生了另眼相待。 可如今,陆含清的发丝凌乱,多日未曾休整,哪怕他尽量清洁,脸上也脏了抹灰尘,整个人都灰扑扑的,显得黯淡无光。 但陈媛对上他那双眼睛时,陈媛就知晓,他的确是陆含清。 哪怕身处绝境,狼狈不堪,二十余年的教养仍细致地落在他身上,被刻在骨髓中,他自挺脊梁,仍有傲骨。 但,陈媛只看了一眼,就冷淡地收回了视线: “听说你要见我?” 陆含清看着坐在那里的女子,高贵骄傲,他眸中情绪有一刹那极浓,但很快,他就低垂下眼睑,和往日一般温和,他轻声问: “我只有一事不解。” “公主明明待我并无不同,又为何要送我红珠这般定情之物?” 让他生了自以为是,将他的视线和注意不由自主就落在她身上,以至于错误判断了太多事情。 陈媛懵了,她甚至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去看。 就霍余如今这性子,这话落在霍余耳中,可还得了? 但陈媛终于残余了理智,她拧起细眉:“我何时有送过你定情之物?” 陆含清在看见她茫然的神情时,一颗心就不断下沉,直到听见这句话,瞬间沉入谷中。 他艰难地从怀中掏出那串玛瑙珠链,哪怕在牢狱这种地方,他仍将这条珠串擦得干干净净,似新物一般,颗颗若红豆。 这是公主亲送,那些人要夺去时,也不由得生了顾忌,才叫他得以保全。 陈媛皱眉看着那条珠串,今生,她未曾在府中养很多戏班子,也来不及将红珠串送得人手一条,所以,她细细思索半晌,愣是一点没记起来。 倒是盼秋管着府中诸事,想起那物是什么,不由得低声和公主解释: “圣上曾赐公主一盒玛瑙珠,公主命人打磨成珠串,后来有一样品送进府中,公主那日让人给陆府送物赔礼,无意送错的那件。” 盼秋声音的确不大,但这个房间太小,也太过安静,所以,这话也就清清楚楚地传入了陆含清耳中。 无意送错的那件?一个样品? 他日日将这条玛瑙珠串系在脚踝,有违身份的行为,只不过他以为这是公主送的定情珠,这段世间,他不断质疑当初公主为何送他此珠,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答案。 盼秋并非有意打击陆含清。 然而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让陆含清知晓了他今日一问,不过送上门被羞辱。 半晌,他轻轻地呵了一声,向来温和的人被逼得双眼微红,他不着痕迹地闭眼,像是想要冷静,可手背上的青筋却出卖了他: “是陆某自作多情。” 作者有话说: 陈儋:某人现在好拽啊!M.BowUCHiNa.COm